“混蛋!”斯潘达姆粗重的喘息里裹着狠戾,脚下猛地碾向弗兰奇的脸。“这么多年过去,你这疯脾气倒是一点没改,卡迪·佛兰姆。”
鞋跟又往肉里陷了陷,他俯下身,眼神像淬了毒的针:“早知道你这混蛋还活着,手里还攥着那份设计图,哪用得着费这么多功夫?”
话音未落,抬起脚在弗兰奇脸上狠狠踹了起来,一下又一下,颊边的皮肉瞬间肿起,血丝顺着嘴角往下淌。
“比起你,你那位师兄可就麻烦多了。”
斯潘达姆直起身,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里满是嘲弄。“又是卡雷拉的社长,又是水之都的市长,这么多年来我们对他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弗兰奇趴在地上,这次明白冰山为什么要帮政府造船,根本不是妥协,是借着这层身份跟他们周旋!
“他倒是个聪明人,哈哈哈!”斯潘达姆突然爆发出狂笑,手猛地拍在自己胸口,“可现在时运站在我这边!就在我忍无可忍,打算动真格的时候,青雉大将的消息送上门了!”
“青雉?”罗宾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攥紧了拳。
“他说,那个叫妮可·罗宾的女人,上了艘海贼船,正往水之都来呢。
为了平复心情,我还喝了杯咖啡,然后把包括屠魔令在内的所有情况都考虑到了作战计划中。”
说到这儿,他得意地抬手,指尖划过油亮的头发,眼神里的癫狂几乎要溢出来:“计划虽有微调,可你们看啊——复活古代兵器的两把钥匙,现在全在我眼皮子底下!”
“嘿嘿……哈哈哈哈!”他突然抱着脑袋原地转圈。“你们知道吗?这天时地利人和,全攥在我手里了!”
“只要我想,挥手间就能掀翻那些所谓的大国!这种力量……现在就在我掌心里!”他猛地停住,双手张开,像是在拥抱整个世界,眼底的贪婪几乎要凝成实质。
罗宾盯着他扭曲的脸,眉头微皱。“青雉……他为什么会把屠魔令的权限给你?”
“啊?”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斯潘达姆缓缓转过头,瞳孔一点点收缩,随即像被踩了尾巴的疯狗,猛地冲向罗宾,砂锅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砸在她脸上!
“砰!”
罗宾只觉脸颊一阵剧痛,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飞出去,在冰冷的地面上滚了三圈才停下,嘴里瞬间涌上铁锈味。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问我问题?!”
斯潘达姆喘着粗气,手臂狠狠一挥,唾沫星子喷了满地,“无礼的臭女人!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利用价值,你连路边的狗都不如!”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地上的罗宾,眼神冷得像冰:“你该好好谢我才对——奥哈拉的余孽,妮可·罗宾。不是我,你早成了海里的鱼食。”
罗宾咬着牙,海楼石的禁锢让她浑身脱力,刚才那一拳更是让她眼前发黑,尽管身上的白光正一点点修复伤口,可那股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疼却怎么也压不住。
斯潘达姆语气里的残忍像毒蛇吐信。“听好了,接下来你会体验到无数次痛不欲生的感觉,要做好准备哦。
被惩罚、被利用、之后再扔进大海,你的存在就是这么罪孽深重。”
他突然笑了两声,像是想起什么事:“哦,对了,刚才传来消息,听说来了一群想要把一无是处的你救出去的蠢货。”
“难道……”罗宾猛地睁大眼睛,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她挣扎着坐了起来。
“不过,现在应该被一网打尽了吧,草帽路飞和他的同伙。”
“他们为什么……”罗宾低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斯潘达姆居高临下地瞥着她。“在司法岛一万名士兵面前,他们跟垃圾没什么两样。”
他踱了两步,拍了下手:“正好,去监狱的船快开了。把他们当作手礼,送进海底监狱,倒是挺合适。”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轻描淡写,却带着彻骨的寒意:“连同卡迪·佛兰姆一起,扔去推进城,让他们在那儿慢慢烂掉。”
“慢着——!”罗宾猛地抬头,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滑,砸在地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这和我们的约定违背了!我帮助你们的条件就是让他们安全离开啊!”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双眼睛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急切。
斯潘达姆嗤笑一声。“喊那么大声做什么,生怕别人听不见?”
他侧过头,对坐在椅子上的路奇抬了抬下巴,“路奇,把我们的条件再清清楚楚说一遍。”
路奇靠坐在椅上,语调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让妮可·罗宾以外的草帽一伙十人,从水之都安全起航。”
斯潘达姆转向罗宾,摊开双手,脸上挂着虚伪的无辜:“你看,一字不差吧?
他们难道不是从水之都安全起航了?不仅如此,现在还顺顺当当到了这里——这难道不算遵守约定?”
“你说什么?!”罗宾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愤怒像火焰般灼烧着她的喉咙,“你打算用这种拙劣到可笑的理由,撕毁约定吗?!”
弗兰奇也听明白对方的龌龊心思。“一群无可救药的人渣!连半点底线都没有了吗?!”
“你说什么?!”斯潘达姆被这句怒斥点燃了暴戾,
他猛地抬脚,狠狠踹在弗兰奇的后脑勺上,“给我闭嘴,你这个废物!”
紧接着,他像是被激怒的疯狗,一脚接一脚地踹下去,嘴里还在疯狂咒骂:“你们本来就是罪该万死的家伙,我们凭什么要遵守约定?!混蛋!混蛋!你这个混蛋!”
正揣着,他的目光又扫到了一旁的罗宾,眼神里充满了恶意,抬脚就将她狠狠踹翻在地,然后用脚重重地碾踩,嘴里的污言秽语不断:“还有你!别在那儿装腔作势了,混蛋!”
“欺骗海贼,引你们上钩,这本来就是海军的本分!”他一边踹,一边喊道。
踹了好一会儿,斯潘达姆才退后两步,扶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用怨毒的目光盯着地上的两人。
罗宾趴在地上,嘴角早已溢出鲜血,顺着下巴流到地上,脸上布满了淤青和伤痕,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剧痛。
咬着牙,声音微弱的骂道。“卑鄙小人!”
斯潘达姆粗暴地一把揪住罗宾的头发,硬生生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迫使她仰着头看向自己,眼神里满是扭曲的快意:“还敢嘴硬?你这个从小到大只会背叛别人的女人,难道现在还妄想能死得体面些?”
话音刚落,他猛地松手,将罗宾狠狠往地上掼去!“砰”的一声闷响,罗宾重重摔在地上,眼前一阵发黑。
斯潘达姆站直身体,看着地上毫无反抗之力的两人,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你们就一起在这里烂掉吧!在伟大的正义面前,你们这些蝼蚁,什么都不是!”
罗宾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滑落,无声地浸湿了身下的尘土。
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
龙初一早已不记得自己在这循环里打转了多少回。
从熙攘的街道开始,接着是逼仄的楼顶,而后是呼啸的悬崖,最终总会落到颠簸的甲板。
每一次循环落幕,往事便如潮水退去,在他脑海里不留一丝痕迹。
混沌像浓雾般弥漫在意识深处,他没有思考,没有挣扎,只是浑浑噩噩地被无形的力量推着,一遍遍重复着早已注定的轨迹。
这一次,他仍是在那条熟悉的街道上睁开眼。
周遭的景象如复刻般映入眼帘,那种深入骨髓的熟悉感再次攫住了他,让他眼神空茫。
红色的气球又一次晃晃悠悠地飘到眼前,和之前无数次一样,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抹刺目的红——
“呃!” 心脏猛地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绞痛,像是有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脏,骤然收紧。
剧痛让他瞬间弯下腰,闷哼出声,抬起的手无力地垂下,那只红气球便从他指缝间悠悠飘走,越飞越远。
龙初一死死按住胸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好……痛……”他咬着牙,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地面上。
意识在剧痛中迅速模糊,他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不远处,那个追气球的小女孩再次跑来,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飘向天际的红气球。
“可可!等等我!”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女孩的姐姐也追了上来,刚想拉住妹妹,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地上的龙初一,脸色顿时一变。
她快步走过去,蹲下身,看着蜷缩在地上、脸色惨白的龙初一,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你……你还好吗?”
龙初一的意识像是沉在水底,模糊中听到有人在说话,他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里的女生脸庞朦胧一片,看不真切。
胸口的剧痛还在持续,更让他心慌的是一种莫名的恐慌——仿佛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正在从他生命里剥离,快得让他抓不住。
“好难受……”他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不……不是忘记……是要失去了……很重要的……”
“你撑住!别睡!喂!你听到了吗?”女生焦急地呼喊着,试图唤醒他,但龙初一的眼皮越来越沉,周围的声音仿佛被隔了一层厚厚的棉花,渐渐变得遥远、模糊,最终彻底归于沉寂。
黑暗深处,似乎传来一声低低的笑:“嘿嘿嘿嘿,要醒了吗?”
那道存在于他意识中的小金人,此刻静静悬浮着。
它额头上那个神秘的图案,不知何时已经闭上,原本清晰的轮廓隐去,只剩下一道几乎与金色身躯融为一体的、细不可察的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