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深邃,像是洞穿了白兑的心思。
白兑低头,眉眼低垂,未言。
启明继续道:“澹台一族的事情,院内会落实,但不是你兑宫师尊考虑的事情。”
他歪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听说你愿意嫁给艮尘了?”
说着,汤爷舒心一笑:“呵呵,这是好事儿。”
这位父亲的声音,难得带着一丝欣慰,金袍在阳光下泛着柔光,捋着浓黑的胡须。
可他笑完,又叹了口气,仿佛有些苦恼:“不过昨晚你走后,艮尘替你拒绝了。”
白兑闻言,眸色划过一抹诧异。
汤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罢了,眼下澹台一事需要解决,你们的事儿,可以缓缓。”
白兑眸色更暗几分,白袍下的身影微微一僵,抿了抿唇。
汤爷顿了顿,目光直勾勾地看向白兑,眼中一厉,透着一抹阴翳的狠辣:“虽然这一世可能会有些渺茫,但...若寻得坤石,或修为提升共炁兑石,便可摆脱艮宫与兑宫的宿命纠缠。”
他声音更低:“这是二宫无数人的破局之法,若我是你,我的每一天都非常宝贵,绝不屑与什么澹台鼠辈纠葛。”
话落,启明院长目光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金袍上的龙纹仿佛活了过来,散发着淡淡的威压。
白兑眸光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被启明的话点醒,却又带着一丝不甘与无奈。
行宫内的灵气依旧流转,太极图上的阴阳鱼缓缓转动,仿佛无声地诉说着某种宿命,等待着揭晓的那一刻…...
启明院长起身,金袍翻飞,声音清朗,带着一抹宠溺的笑意:“走了,兑宫师尊,例会还有几项呢,臭脸也得去。”
中央圆台处。
管师父端着香炉,灰袍飘动,长发白胡随风微动,眼中沉静威严,拾阶而下,步履稳健。
启明院长立于圆台之上,朗声道:“诸新生中,确欲离去者,今可离矣,宫外自有接引之人。”
香炉青烟袅袅,透着决断的肃穆。
这话落,除离宫外,各宫角落三两人站起,眼中犹豫与决然交织。
他们神色落寞,低头整理袍子,步履沉重地走向坤位入口,紫袍、绿袍、白袍、黑袍、棕袍零星散落,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命运推离。
启明眼眸一眯,金袍泛光,声音清朗:“我查三个数哈。”
他抬手,眼神如刀。
“三。”
忽的,震宫角落又有三人站起来,他们紫袍晃动,脸上带着一丝犹豫,却最终下定决心,步履匆忙地走向入口。
“二。”
启明声音沉稳,目光扫视全场。
“一!”
最后一刻,兑宫泽祝蓦地站起!
他右臂的白袍袖管空空荡荡,面庞透着艰难,神色落魄。
周围弟子愣怔,惊诧地看向他,殿内低声议论此起彼伏:“泽祝?!”
萦丝声音急切:“泽祝师弟,你独臂后…若不留院,又能去哪儿…?”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试图挽留。
但泽祝眼中满是复杂,眼神躲闪,冲周围弟子低头,匆匆作揖,一言不发,透着一抹艰难,转身,走了。
那抹背影,略显狼狈,白袍单薄,步伐踉跄,空荡袖管在烛光下摇曳,似承载无尽遗憾。
青石板上,几人脚步声回荡,匆忙、孤寂、而沉重......
胭爻微微瞥去,眼神划过泽祝离去的方向。
远处的泽祝,袖袍下的左手,攥得煞白。
胭爻媚眼微眯,语气平静却透着无奈,低声道:“随他去吧,若有缘,自会归来。”
待众人陆陆续续离开,殿内恢复宁静。
启明院长金袍在圆台的灵气中微微发光,眼神深邃,扫视全场:“第二项,乃是确定玄极六微之人。”
闻言,有人诧异,有人了然于胸,部分人四顾。
众人皆好奇张望,殿内低声议论此起彼伏,目光如潮水般涌向圆台。
启明院长大手一挥,金袍龙纹如活物般游走,艮宫方向蓦地泛起棕色幽光,宛如山岳之力升腾。
院长声音清朗而威严:“艮宫——艮尘。”
全场欢呼!
艮宫弟子目光兴奋,齐齐道:“艮宫,艮宫!”
六千弟子掌声如雷,烛光摇曳!
白玉屏风后,艮尘走上台前,风度翩雅,温润端方,微微作揖:“艮宫艮尘,见过诸位。”
掌声在鲛绡纱幔间回荡,院长大手一挥,兑宫方向泛起白色幽光,如泽水般柔和:“兑宫——白兑。”
兑宫弟子面含笑意,鼓掌更为热烈。
白兑从屏风后走来,寒眸如刀,步伐轻盈,微微颔首:“见过诸位。”
她声音冷冽,眼中透着孤傲,冰冷面容在烛光下泛光,掌声依旧此起彼伏,回荡乾宫。
启明环顾,看向离宫,眸内透着一抹期许,声音洪亮,震彻殿堂,大手一挥:“离宫——陆沐炎!”
陆沐炎缓步走上台,墨发如瀑,娇憨的面容隐隐涨红,清冷眸子低垂,轻咳一声,未言。
这话出,都不需要启明引动什么虚幻的烟火,光是离宫之人差点没把房顶震破。
众人红袍如焰,恨不得蹦起来,扯着嗓子嚎:“看着没!!离宫始祖,陆沐炎!!!”
若火独眼闪光,短须抖动,挥着拳头:“离祖,离祖!!”
灼兹红毛乱颤,吊儿郎当地踩着椅子,脖子喊得通红;
淳安狼尾甩动,甚至拽着近处的巽宫一人:“喊,给我喊!!”
众人眼中狂热,掌声如雷。
巽宫内,一人定睛:“乖乖…先前没看仔细,这…这女娃娃,怎生的这么漂亮!?”
坎宫,一弟子摸了摸双臂,咽了咽喉:“那双眼睛…我的妈,我浑身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