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散去。
刘协坐在车里,怀中抱着玉玺,爱不释手。
“陛下,今日在朝堂上......”
张让低声提醒了一番。
“大将军年少登高位,本就不是什么好事。”
“依奴婢看来,他心里对此也是清楚,故在今日午朝之上,他才推辞陛下的封赏。”
“大将军忠诚,不欲与陛下产生冲突,我大汉眼下也离不开大将军。”
“还望陛下莫要使他为难啊......”
刘协本就不笨,只是玉玺在手,一时兴奋,脑中没想那么多。
经由张让这么一提醒,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让翁提醒的是,朕日后自当谨言。”
刘协回想起自诸侯讨董以来,张新为他所做的一切,心中不由感动。
传国玉玺早就在张新手里了。
若换个人来,估计心中早已生出异志,哪里还会千里勤王,拯救他于水火?
张新横跨二州,带甲十万,天下诸侯又有谁能与之相比?
他大可以不顾自己死活,安心在关东扫平诸侯。
待时机成熟,天命所归......
可是他没有那样做!
不仅勤王保驾,诛杀国贼,还大大方方的归还玉玺,硬生生把只剩半口气的大汉给吊了回来。
更难能可贵的是......
他是一个黄巾啊!
一个反贼降将,能够做到这些,忠诚度还用怀疑吗?
“让翁,传朕口谕,谕晓百官。”
刘协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睛,“自即日起,政由张氏,祭则寡人。”
“百官有事,直接送大将军府即可。”
“陛下不可!”
张让吓了一跳,“即使眼下朝廷的大小事务,皆决于大将军之手,陛下也需时常露面,面见百官才是,岂能如此推卸?”
“陛下若是久不露面,百官心中惊疑,长此以往,天下人将只知有张,不知有刘啊!”
“到那时,哪怕大将军再忠诚,他手下的那些官员也会......”
张让没有接着往下说。
也会什么?
自然是行王莽之事了。
刘协闻言,上头的小脑袋瞬间冷静下来。
“既然如此......”
刘协想了想,道:“以后的朝会改为十日一次吧。”
“让翁,你看啊。”
“反正朕去上朝,也就是露个脸而已,具体事务,还是大将军与司空、太尉决定。”
“五日一次,完全没有必要嘛......”
张让面色复杂。
他怀疑刘协只是想偷懒玩耍,但又没有证据,思来想去,只能应下。
“唯。”
其实刘协说的也没错。
他现在就是一吉祥物,五天露一次面和十天露一次面,区别也不大。
刘协见张让应下,哈哈一笑。
“让翁,去把表弟叫来,再让乐师、舞姬到朕的寝宫!”
“朕与表弟数年未见,今日定要玩个尽兴!”
“陛下。”
张让抬头看了看天色,“眼下天都快黑了,是否等到明日......”
“无妨。”
刘协摆摆手,“表弟才多大啊,他能懂什么?”
“今夜让他住在宫中便是。”
“唯。”
张让想想觉得也是,便没有在坚持,令小黄门传旨去了。
刘协回到寝宫,叫来伏寿,将今日之事分享给她。
伏寿看到传国玉玺失而复得,眼睛瞪得浑圆。
“大将军真是个忠厚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