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归墟殿深处**
凌静躺在由最纯净的太初源晶打造的玉榻上,周身明净之光自主流转,缓慢修复着近乎破碎的道基与肉身。那场概念层面的对抗,几乎耗尽了他的一切,若非最后关头血脉异动与信息冲击引来了规则的“迟疑”,他已然被彻底抹去。
上官云汐日夜不离地守在一旁,以自身涅盘之火温养其神魂,美眸中满是血丝与忧惧。殿外,整个灵界联盟笼罩在沉重的低气压下,星链大阵的光芒都显得黯淡了几分。
数月时间,在压抑中缓缓流逝。
这一日,凌静紧闭的眼睫微微颤动,终于缓缓睁开。重瞳依旧深邃,却难掩深处的疲惫与一丝……劫后余生的清明。
“夫君!”上官云汐惊喜交加,连忙上前。
凌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声音沙哑:“我昏迷了多久?外界情况如何?”
“已过百日。”上官云汐快速回道,“联盟损失巨大,砾石界彻底消失,风吼、冰原、青霖三界元气大伤,濒临降格。星链大阵负荷过重,资源急剧消耗。人心惶惶,但有‘净心符’与‘守神阵’维持,尚未出现大规模动荡。”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凝重:“期间,星宫与星灵遗族皆无动静,寂无深渊的噬界兽也异常安静。仿佛……都在观望。”
凌静沉默片刻,挣扎着坐起身。感受着体内依旧空乏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韧性的力量,以及神魂中那些更加清晰的、来自地脉碎片与最终对抗的记忆碎片。
“它们在观望……观望我是否真的触动了某种规则,观望那‘终结之意’是否会再次降临。”凌静缓缓道,目光似乎穿透殿顶,望向无尽虚空,“那次攻击,并非随意为之,更像是一种……‘检测’或‘清除程序’。”
他看向上官云汐:“我昏迷前传递出的那些混乱信息,可曾记录下来?”
上官云汐连忙取出一枚留影玉简:“当时情况危急,只勉强记录下部分波动,已交由梓然与童帝分析,但……进展缓慢,其中蕴含的信息层面太高。”
凌静接过玉简,神念沉入。那混乱的呐喊中,夹杂着太初的生机、混沌的包容、轮回的轨迹、地脉的古老、以及一丝决绝的守护意志……还有几个关键碎片:“辰帝”、“封印”、“守井”、“混沌非敌”、“秩序非善”……
这些碎片,与他在时空湍流石碑下看到的景象相互印证。
一个模糊的轮廓渐渐浮现。
上古之时,存在一口连接着“终结”的井(或许就是那古井),有恐怖存在欲通过其降临或引动终结。辰帝等大能者奋力封印,而辰帝更是以身补井,成为封印的一部分。星宫传承其志,但可能在后世的理解中出现了偏差,将一切与“混沌”(可能与井另一边的力量同源或相似)相关的事物都视作了必须清除的威胁。而“秩序”,或许也并非绝对正义,可能代表着某种僵化或导致寂灭的另一极端。
星灵遗族,则可能在图谋利用这口井,或是井中的力量。而自己这特殊的血脉,既是星宫眼中的“禁忌”,也可能是星灵遗族眼中的“钥匙”,甚至……可能与辰帝的封印本身有着某种关联,故而在最后关头能引动规则的“迟疑”。
那“观察者”,或许就是维护这口井封印或监控相关规则的更高层次存在。
思路渐渐清晰,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寒意。若猜测为真,那他所处的漩涡中心,牵扯的是关乎整个宇宙存亡的古老平衡!
“夫君,我们接下来该如何?”上官云汐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拉回。
凌静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伤势未愈,强敌环伺,真相骇人,但不能乱。
“第一,倾尽资源,助受损世界恢复元气,稳固星链。联盟内部,继续推广‘太虚神鉴网’与‘破晓卫’,提升整体防御与应变能力。”
“第二,加大力度研究我带回来的信息碎片,尤其是与‘辰帝’、‘封印’、‘井’相关的部分,尝试与星宫内部如摇光之类的存疑派建立更隐秘的联系渠道。”
“第三,”凌静目光锐利起来,“我要再去一趟寂无深渊。”
“什么?”上官云汐大惊,“夫君你伤势未愈,那噬界兽……”
“正是因为它安静得反常。”凌静道,“那次终结攻击,波及范围不小,寂无深渊不可能不受影响。噬界兽与‘混沌’关联极深,我想知道它对那次事件有何反应。或许,能从它那里得到关于‘井’的另一面信息。”
“太危险了!”
“险中求存。”凌静语气坚定,“被动等待只有死路一条。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整合一切可能的力量与信息。星灵遗族在暗中窥伺,星宫内部态度不明,那‘观察者’更不知何时会再次降下抹杀。我们必须快!”
见凌静心意已决,上官云汐不再劝阻,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一切小心。”
休整数日后,凌静压制住伤势,悄然离开了灵界。这一次,他更加小心, ultidinsional道域与明净之光完美收敛,如同虚空中一粒尘埃,向着寂无深渊潜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