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这玩意儿，不是靠嘴说的，是拿血汗一滴一滴熬出来的。”
这话像把锤子，砸得李刚半天没吭声。
他盯着高逍，眼神里多了点说不清的东西，像是佩服，又像是惭愧。
“那你……为什么玩这个？是因为喜欢吗？”
……
喜欢？
高逍从来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最开始，是被皮肤和技能特效勾了魂。
后来……不知不觉，它就成了他日子的一部分，成了他喘气的方式，成了他跟这世界较劲的武器。
“别问了，”他掏出手机，“照片我已经发你了。
到时候别把人家当捡破烂的，那可是我兄弟。”
照片上的人穿着打满补丁的旧夹克，裤腿沾满泥灰，脸黑得像被煤油熏过——一看就是从山沟里硬挤出来的人。
可高逍笑着，眼神却亮得像火。
高逍拨了个电话，跟旺财约了个地儿，结果他到的时候，现场连个人影都没有。
“喂，你到底在哪儿呢？”他边走边问。
“就在机场外头那家‘贤者咖啡’，我穿绿格子衬衫，黑裤子，小白鞋，你一眼就能看见我！”
高逍这才一抬头——好家伙，满店就他一个穿绿格子的，跟春天里冒出来的一棵白菜似的，太显眼了。
他悄悄绕过去，伸手拍了拍那人肩头。
“啊——！”
旺财猛地蹦起来，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吼了一嗓子。
“哟，大老板进城了？这身儿是街头艺术家破产后临时抢的？”李刚瞅着他那套行头，嘴上没个把门的。
“这……”旺财脸都快憋红了，低头扯了扯衣角。
高逍一眼就看出来他心里憋屈。
自己年薪两亿，给团队一人买套像样点的衣服，真不是事儿。
可话说回来，他们搞直播，难道不该有套专属的队服？那种穿上就自带BGM、队友一齐喊“冲啊”的那种？
他想起来当年刚组队那会儿，大伙儿挤在网吧地下室，拿彩印机一通狂刷，一人一件T恤，背后印着“永不言弃”四个大字。
那天通宵，咖啡喝干了三箱，可没人喊累。
“走，带你们去个地方。”高逍转身，大步朝前走，身后俩人跟俩小跟班似的，一步不敢落。
一家专做职业装备的小店，门脸儿不大，但招牌闪得亮眼。
门口站着个穿皮裙的姑娘，见他进来，眼睛一亮：“哟！这不是传说中的人形外挂吗？今天不是来蹭饭就是来砸场子吧？”
高逍笑了：“我要是为吃饭来，早该在你这蹲三年了。
今天是正经事——帮他们俩搞套队服。”
“他们？”姑娘目光一扫，差点没把口红喷出来——一个瘦得跟竹竿似的乡下娃，另一个穿得像从垃圾堆里滚出来的流浪汉。
“你……退役之后，真去直播了？”她语气里满是怀疑。
“对啊，干这行。”高逍点头。
在不少人心里，直播跟打游戏差不多，就是混吃等死。
从前他是职业冠军，现在却成了对着镜头喊“666”的主播，简直是从天上摔进泥坑。
“行吧，你们俩挑，想画啥画啥，唯一要求——别整得太土，我见不得老掉牙的图案。”
他把俩人往店里一撂，自己出门，拐进街角奶茶店，点了五杯双倍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