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陈老头那边也起了新动静。
夜深,赢子异府邸外火把如龙,照得府前亮如白昼。数百披甲官兵将府邸围得水泄不通,金戈铁马之声不绝于耳。
为首将官身披重铠,手按刀柄,立于府门之前。身后两排长枪兵肃立如松,皆在等候将军的发落。
“都给本将围死了,别让里头的人跑了!”
茶亭内,陈老头稳坐木凳,手中粗瓷茶碗里茶水已凉,浮着几根茶梗。他轻抿一口凉茶,抬眼望向对面的何博斌,笑道:
“何博斌,果如你所料。这些人坐不住了,深夜围府,看来是要动手了。”
何博斌灰袍袖口挽起,嘴角抽了抽,低声道:“您这老神仙早就算准这一出了吧?不过魏国这些人来得这般快,恐怕不单是冲着赢子异来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是何博斌在外打拼得出的经验。
“因为我把他们的人杀了啊。”
“噗——”何博斌一口茶水喷出,“你在敌国境内杀人?!”
陈尘哈哈一笑,“怕什么?老头我打遍天下无敌手!这等阵仗,吓唬凡夫俗子尚可,于老夫?差得远矣!”
何博斌嘴角抽抽,他自然知晓这老头厉害。
赵韫玉立在亭边,面有忧色。她只听传闻过,可未曾亲见过陈老头出手。
“先生,眼下怎么办?”
“坐下,继续饮茶。”陈尘云淡风轻。
恰在此时,赢子异被外间动静惊醒,披衣匆匆赶至茶亭。睡袍未整,头发也略显凌乱。
入亭见众人神色,急问道:“陈老先生,博斌兄,外间发生何事?”
何博斌抬眉:“魏国的人到了,是来拿你的。看这架势,对方早有准备。看来公子这一波,是在劫难逃啊!”
赢子异闻言,脸色一变。
想起白日遇袭之事,陈老头前脚刚放人回去,对方后脚转眼便至。魏国分明是要借题发挥,拿他作伐。
但如此速度,还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未免来得太快。”
陈尘却忽而轻笑出声,“小事一桩而已。”
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陈老先生,这话是何意?”
陈尘目光扫过赢子异,淡然道:“子异公子,你说怎么办?是要将老夫交出去顶罪,还是自己留下认命?”
轻描淡写一句话,却如重锤敲在赢子异心头。
他顿时陷入两难。秦国旧部尚在等他归去,重振旗鼓是毕生夙愿。可陈老恩重如山,若将其交出,良心难安。若自己认命,则前功尽弃。左右皆非,难以自决。
陈老头见他不语,又道:“不妨先去看看外间情形,再做定夺不迟。”
赢子异闻言抬眉:“先生不信我?”
茶碗轻叩桌面:“并非不信,只是审时度势。想必这点,公子当比老夫更明白。”
赢子异深吸一口气,郑重抱拳:“既如此,容我先去探看。”
陈老头微微颔首:“去吧。”
赢子异提气离去,暗处两名侍从随即跟上。
待其走远,何博斌皱眉道:“陈老头,你就不担心公子异真把你交出去?他若为了自保......”
陈尘笑着伸了个懒腰:“怕什么,都说老头我打遍天下无敌手,这些杂鱼能奈何得了老夫?”
何博斌一怔,随即失笑:“倒也是。”
“若是真出卖了,那只能说老夫看走眼了。话说,何博斌你信不信天命这玩意。”
“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