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呢”
“艾莲小姐么”
于勒回头瞟了一眼食尸鬼墓地的大门,道:
“现在应该还在里面找她想要的东西吧。”
“哦哦,”祭司点点头,“那您肩膀上的这具尸体是”
“老约翰的女儿。”
听见这话,祭司愣了一愣。
“老约翰么……”他陷入了一阵思索之中。
“时候不早了,我先把尸体带到地面上放好,再进墓地转一圈,尽早出来。”
于勒正要离开,祭司却忽然将他叫住了。
“您还记得,之前与我说过的,老约翰所表现出的异常吗”
“当然,”于勒笑了笑,“其实,我更好奇老约翰那会儿究竟接触了什么,才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祭司沉闷地点点头:
“如果可以的话,我后面会多盯着一点老约翰。”
……
没多久,于勒把尸体在地面妥善存放好过后,又再度回到了地下的食尸鬼墓地。
这一次进入,他便不是为了别人了,而是为了自己。
他现在有两个目的。
其一,是再得到一具食尸鬼尸体,然后去拜访灯塔管理员,从而得到黑白颜料的培养皿。
其二,便是探寻关于守墓人残页的消息了。
黑暗褪去,熟悉的场景再度出现在眼前。
此番进入,于勒倒是轻车熟路,很快地就找到了有新的食尸鬼出没的地方。
由于这次不需要太顾忌尸体完整度,他直接轻松将其斩杀,把尸体扛在肩上,往回走去。
当于勒再度回到门口时,见周围仍然是死一般的静谧,心念一动,随手将守墓人残页握住,细细感受起残页的位置有没有变动来。
然而,这一感应,他却愣住了。
“怎么多了一张残页!”
那原本就存在于食尸鬼墓地内的残页,不仅没挪位置,反而在它的附近,还多了一张!
这般变化很不寻常,于勒几乎是一下就想到了答案——
这是艾莲身上那张!
之前他没能感应到她身上的残页,或许是因为对方将其藏起来了,而如今自己能感应到,又说明什么
难道说……对方出事了
他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如果以对方的实力都悄无声息地死在了食尸鬼墓地深处,他去的话,恐怕也相当危险。
他眼神微闪,带着肩上的食尸鬼尸体,再次离开了食尸鬼墓地。
……
三日后,清晨。
女术士仍未归来。
而那两张残页的位置,也再没有发生过变动。
房间内,祭司躺在床上,时不时品一口茶,手里还翻看着数月之前的伦敦报纸。
于勒推门而入,轻声道:
“她大概是凶多吉少了,需要我去把艾莲找回来吗”
祭司摇摇头,道:
“不必,那毒素在经过那一半的解药稀释之后,已经不足以要我的命了,就算不再解毒,也最多就是让我陷入某种慢性疾病之中,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显然对此浑不在意。
于勒走进房间,坐在祭司身边,叹息道:
“或许,我可以再试试驱除你体内的毒素”
祭司看了一眼于勒,复杂地笑了笑,道:
“之前不是已经试过了吗剩下的毒素,已经和我的身体密不可分地联系在了一起,强行驱除,风险太大了,我赌不起。”
于勒摇摇头,表情有些郁闷。
这算个什么事!
那女术士艾莲恶心完了人,就闷头死里面了,留下一地烂摊子,这算什么个事
祭司淡笑一声,道:
“您不必烦恼太多,这一切自有我来处理。
噢,对了,我似乎还没和您说,在今天早上前不久,您再次进入食尸鬼墓地那会儿,布兰库格男爵来访吧”
“布兰库格男爵”听见这个名讳,于勒有些诧异。
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只是因为,这名男爵实在过于没有存在感了。
若非那天审问了那名男爵手底下的刺客,他甚至都几乎要忘记还有这么个人了。
祭司轻轻点头:
“他说,自己手下一名顾问前几天来了这边,随后就失踪了,杳无音讯。”
于勒笑了起来:
“这男爵,是找咱们要人来了”
他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来,道:
“他还没走,对吧”
“我将他安置在一处房间中,此刻正由专人招待。”
“很好,”于勒点点头,“我去见见他吧,您便在此休养便好。”
这会儿,祭司由于中毒的原因,实在不方便活动,或是与人对峙、谈判之流。
不料,祭司只是摇摇头,坚持道:
“我要亲自和他当面对质,请务必让我与您一同前去。”
“您才是主人,这话,应该您说才是。”
于勒此言一出,双方相视一笑。
“那走吧,见一见这位布兰库格名义上的‘主人’。”
……
男爵坐在舒适的皮革椅子上,焦躁不安地摩挲着扶手。
他甚至没有心思吃一口身前美味的早点,也没饮一口热气腾腾的茶——实在是没那个心情。
外人不知道,都只以为是男爵家里出了什么变故,比如孩子死了,家产没了什么的。
但只有他知道,这一切,只是因为女术士消失了,整整三天杳无音讯。
一想到女术士失踪之后,自己孩子就将面对的下场,他便感到一阵恐惧。
“主人,请勿急躁,”一旁服侍的管家似乎察觉到了自家主人的情绪,“一切事物都存在转机,古籍中亦是如此记载。”
“希望吧。”男爵苦笑一声,情绪十分低落。
男爵刚刚开始闭目假寐,便听见大门开启的声音响起。
他睁开眼,向门口看去。
这一看,却是愣住了。
祭司来了——但令他意外的是,祭司竟然是走在后面的,走在前面的是个完全没见过的年轻人。
最令他震惊的是,往常高傲的祭司,此刻不仅没有半点傲慢挂在脸上,甚至对身前之人隐有一丝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