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垂落肩头,被天光映得泛着冷玉般的光泽,眉梢眼角皆是拒人千里的疏离。
她指尖轻捻,袖间掠过一缕淡青色的风,涂山结界的光晕在她身后悄然流转,将魔族少主的身影隔绝在朦胧的光影之外。
“原来你是带着目的来我涂山的,那你们更不能进去了。”
话音未落,涂山倩已上前一步,杏眼圆睁,鬓边的朱砂痣因怒意而愈发鲜艳。
她攥紧的双拳微微颤抖,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语气里的恨意如同淬了冰的针,密密麻麻扎向对面二人:
“外面的规矩怎么样我管不着,我涂山自有我涂山的规矩!
魔族本就与我涂山毫无关联,就因为你魔族叛徒苍玦贸然闯入,
害得我涂山百年清宁化为乌有,族中长老惨死,结界破损幸得长公主与我们一同修复!”
她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目光扫过应溪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落在润玉身上时又添了几分迁怒:
“如今那苍玦还与黑狐妖狼狈为奸,在涂山腹地兴风作浪,我怎会纵容任何魔族人踏入半步?
至于这位龙族太子,你既与他为伍,便也休要妄想跨过这山门——涂山不欢迎与魔族勾结之人!”
应溪脸色瞬间煞白,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他下意识地看向润玉,见对方依旧神色平静,可眼底那抹淡淡的忧虑却瞒不过他。
闯?涂山结界固若金汤,二位当家的修为深不可测,只怕以后会结下仇怨,也绝无可能硬闯。
可若是进不去,苍玦的踪迹无从寻觅,无法清理这叛徒,他这一趟千里迢迢赶来涂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辩解,可面对涂山倩那满是恨意的眼神,面对涂山霜那无动于衷的冷脸,
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满心的急切与无措。
润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转向涂山二位当家,声音温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二位当家的顾虑,润玉能够理解。但苍玦所作所为,皆是他一己之私,与应溪无关,更与整个魔族无涉。
他此次前来,只为清理叛徒,阻止苍玦继续为祸四方,并非要与涂山为敌。”
他顿了顿,补充道,
“况且,黑狐妖与苍玦勾结,所图绝非涂山一地,若任由他们兴风作浪,日后三界恐怕再无宁日。
润玉愿以龙族信誉担保,若二位当家肯放行,我只寻苍玦,绝不干涉涂山内务,更不会伤害任何一位涂山族人。”
“阿霜,倩倩,我自知不敢干涉涂山规矩,”
梦姬的声音轻柔如絮,却带着穿透人心的穿透力,打破了山门前剑拔弩张的沉寂。
她一身水绿纱裙,裙摆绣着细碎的银纹,随着山风轻轻摇曳,宛若树林精灵。
往日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眸,此刻凝着几分凝重,目光掠过涂山霜冷峭的侧脸,又落在涂山倩依旧紧绷的肩头,
“润玉是我带来的,他的为人,我自然信得过——龙族太子素来以沉稳正直闻名三界,断不会与魔族同流合污。”
她顿了顿,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袖间一枚温润的白玉佩,那是当年涂山还太平之时,涂山霜亲手为她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