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空寂无声，方才一同跃入的剑阁弟子竟无一人在侧。
洛辰心头一紧，低声唤道：“欣欣？苏墨涵，有人吗？”
回应洛辰的，只有幽深洞壁传来的微弱回音，仿佛这地底世界将声音尽数吞噬。
“看来……是被分开了。”
洛辰凝眉，指尖青光微微颤动，映出石壁上斑驳的古老纹路——那是一些早已失传的符文，蜿蜒如蛇，隐隐与脚下石阶的走势呼应。
他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一股极细微的震感自石缝中传来，像是某种沉睡的脉搏，在缓慢跳动。
归墟，果然非寻常秘境。
他缓缓起身，目光扫视四周。石阶向下延伸，没入黑暗深处，两侧石壁间每隔数丈便嵌着一枚幽蓝色的晶石，似是天然生成，又似人为镶嵌，散发出微弱却持久的冷光。
空气潮湿阴寒，带着一丝铁锈般的腥气，仿佛这地底曾浸染过无数岁月的血与火。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像是布料擦过石壁，又似有人屏息而行。
洛辰立刻熄灭指尖灵光，隐入石壁凹处，呼吸放轻。
那声音断断续续，却有规律地靠近，脚步极轻，显然来者也在刻意隐藏行踪。
“是谁？”
洛辰低喝一声，掌心已凝起一道剑意。
“别动手！”
一个熟悉的声音急切传来，带着几分惊惶与惊喜，“是……是我！”
洛辰一怔，随即青光再起。
袁可欣的身影出现在光晕边缘，发丝微乱，衣袖撕裂了一角，脸色苍白，却眼神明亮。
袁可欣踉跄两步上前，一把抓住洛辰的手腕，：“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只剩我一个了。刚才落地时一阵天旋地转，等我站稳，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我试着用灵引符，可它……它根本不亮。”
洛辰皱眉，从怀中取出自己的灵引符——那枚由碧霞亲手赐下的青玉小符，此刻竟也黯淡无光，毫无反应。
“归墟之内，灵力受制，符箓失效。”
他沉声道，“恐怕不止是我们，所有人……都被分散了。”
袁可欣咬了咬唇，望向那深不见底的石阶：“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退回去？可门已经关了。”
“退不了。”
洛辰摇头，“门户闭合，唯有深入。况且——”
洛辰顿了顿，目光落在石壁符文上，“归墟之所以为归墟，不只是传说中的机缘之地，更是上古修士陨落后的归葬之所。
这里藏着的，或许是失落千年的道统，也可能是……被封印的灾厄。”
袁可欣望着他，忽然轻声道：“嗯嗯？”
洛辰一笑，眸光却未有半分松懈。
洛辰抬步向前，声音低沉却坚定：“走吧。既然进来了，便没有回头路。我们沿阶而下，沿途留下记号。若遇他人，结盟同行；若遇险境，彼此照应。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重聚。”
袁可欣深深看他一眼，点了点头，紧随其后。
两人并肩而行，身影渐渐没入幽暗深处。
石阶蜿蜒如蛇，仿佛通向大地的心脏。
而在这无光的迷境之中，某种沉睡已久的低语，正悄然苏醒，回荡在石壁之间，如同远古的召唤，又似无声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