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马仔们瞟了眼自家的范总,自觉脸面有些挂不住。
不由恼怒的厉声叱骂。
“报警?报什么警!妈了个巴子,咱们这么多人,还他妈用得着条子?”
“看清楚了,姓纪的拿的是把破西格,弹夹满打满算也就8发!”
“范总讲义气,已经替大伙儿扛了两发,剩下的几颗,你们这帮怂货一人分一颗,还怕他妈的耗不死姓纪的?”
“再说了,这整个堂口,角角落落,全是老大安排的人!”
“你们怕个几把怕!”
“一个个的给我把对讲机掏出来,信号摇起来,把场外的兄弟招进来!”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咱们的刀子多,还是他姓纪的骨头硬!”
这番极富煽动性的话,一下子点燃了在场小混混、小喽啰们的情绪。
对啊!
场外围着那么多兄弟呢,怕个吊毛啊!
就算一人一刀,也足够把姓纪的大卸八块了!
在场的不少人,为了一线生机,纷纷狂按腰间的对讲机。
纪冷明立在一旁,无视这帮人压根不具备任何意义的求生举动。
他始终没忘记正事。
往前走了几步。
顿时,一群包围他、手拿棒球棍和电棍、狂按信号键的小喽啰们,宛如遇到洪水猛兽似的,齐刷刷的往后退。
年轻人视若无睹,在范志山五米开外处站定。
“范总,我再问你一遍,温婉现在在哪儿?”
范志山眼眶布着血丝,仇恨的同纪冷明对视,不吭声,只一味的喘大气。
纪冷明见对方如此硬气,蓦然微微一笑。
当即手腕一抬。
第四颗子弹出膛,正中方才煽动下属摇人的高级领导的眉心。
血雾与脑浆齐飞。
方才马仔们刚腾起的希望之火,应声而灭。
伴随着高级马仔的倒地的动静。
纪冷明稍稍仰起下巴,平时尚算谦和温煦的眉眼,此刻绽露出另一种压抑的极深的癫狂。
“范总,我想,你和你的人,还没搞清楚一个状况。”
“这个地盘,从我出现开始,便不再是你说了算了。”
“弹夹确实只能容纳八发子弹,可谁又规定了,我只能带八颗子弹了?”
“你可以保持沉默,我也有权力不高兴。”
“若我不开心,真的不介意,屠你帮派满门!”
范志山嗫嚅了下干裂的嘴皮子。
两条手臂痛入骨髓,兼之死了两员部下。
他内心憎恶,但又惊惶不定。
深深的畏惧,令两条腿不自觉的在西装裤筒里打起摆子。
可面上不得不保持色厉之态。
他哑着嗓音。
“姓纪的,你别得胜!”
“别忘了,这整个堂口,角角落落,可全是老子安排的人!”
“我一声令下,兄弟们乱刀砍过来,一人一刀也足够把你削成肉泥!”
纪冷明眸光闪了闪。
明知故问道:“哦?刚刚你们那么多人使用对讲机呼叫,怎么没看到你那藏在角角落落的弟兄们出现?”
“他们莫不是察觉到状况不对,提前跑了?”
范志山一时语噎。
他也纳闷这个问题。
大家的对讲机迟迟没有回应,难道因为频段没有调好?或是出设备故障了?
那也不可能所有的频段都是错的、所有的设备都出故障了吧!
范志山心生不祥的预感,但仍保留希望。
他心想:现阶段,也只有带人强行冲关了,只要跑到广场外围的巷道里,和自己其他的兄弟们汇合,姓纪的便再也奈何不了他了!
范总越想,越觉得这种方式活命的概率最大。
随即,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把心一横,冲着周围已然呆滞的下属们,一声大吼,仰天长啸。
“你们还不快往巷道跑?站着等死吗!”
这一声吼。
令在场的想活命的马仔们如梦初醒。
接着神智复苏,扭头便跑。
其他人看到有人逃跑,原地愣了一秒后,也受到感召似的,果断加入溃逃的队伍。
范志山看着混乱不堪的场面,甚为满意,也被人搀扶着,趁乱加入到逃亡的大军中。
孙彪望着一帮子人夹着尾巴逃跑的屁滚尿流样儿,发出不屑的耻笑。
“还以为多硬气呢,真他妈脸都不要了!”
“摆在我身上,一身肉被剐个干净,脊梁骨都不兴弯一下!”
韩道仁忧思忡忡的扫过水泥地面上的两具尸体。
心情复杂的接话:“都是一群窝里横,平时欺负乡亲们可以,真碰上硬茬,没尿裤子不错了!”
说完,他看向纪冷明。
刚想说话。
突然,置放在汽车中控台上的对讲设备,发出一声蜂鸣。
随后,有人说话。
是早就潜藏在巷子里的S市的老百姓。
“我们这边实在等不急了,就提前把巷道里的杂碎们收拾了,没耽误你们什么事儿吧?”
韩道仁正想讲两句。
却见纪冷明不晓得何时把手伸进了车厢,堂而皇之的拿走了对讲机。
纪冷明看方才范志山那么多人,都联系不上外界,估摸着外头埋伏的S城百姓提前动手了。
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他并未觉得提前动手有什么不好,反倒认为时机刚刚好。
青年对着音筒,轻描淡写。
“没耽误我们什么事。”
“就是得再劳烦你们一下。”
“范志山带着人,从我们这儿溃逃了,正往各大巷子里钻。”
“他们前前后后十来人,你们见着了,能逮则逮,逮不住也没事,自己安全第一。”
“哦,对了。”
“那个两只手血淋淋的肥不溜鳅的家伙,就是欺负你们、压迫你们的范志山。”
“你们…”
话音未落。
对讲机内,俨然传来阵阵激涌起的欢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