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派去宝华镇勘察现场的得力干将呢?”
纪冷明注意到了范志山的某些微妙的表情和动作。
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短暂的回答了对方的话。
讲得理所当然。
“你说那个愚蠢而不自知的大块头?他死了!”
‘死了’两个字,勾出范志山内心深处的无限凶性。
残匪的狰狠之态,在富态的脸皮上展露无遗。
“好!很好!”
中年男人牙关紧咬,这几个字,像是被碾碎了,混着血气,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小崽子,你最好有真的让我永远闭嘴的实力!”
“否则,温大小姐的下落,恐怕你没那个命听!”
范志山放完狠话,一脚踹向挡在自己身前的小喽啰。
趁着小喽啰踉跄步伐,混淆纪冷明视线之时,手速迅疾的去掏后腰的装备。
然而。
纪冷明早有预料。
他在范志山踹向自己的下属的瞬间,立马调整到早就计算好的位置上,动作流畅的扣动扳机。
只听见枪械内部传来一声沉闷的‘噗咔’声。
一粒子弹,以快过在场任何人的神经信号的速度,弹射而出。
范志山的手正绕到背后,刚要掏出别在裤腰之后的防身枪械。
倏地感觉小臂一凉。
他低头垂眸,视线所及,偏白的肥硕的手臂,恍如被钻开一枚孔洞,血花骤然从撕裂的口子里‘呲’的喷溅而出。
间隔了约两三秒。
一种被延迟的、火烧般的剧痛,才沿着神经末梢,凶猛的蹿上来。
“嗯…啊!”
范志山虚弱且钻心的痛呼声,霎时从肺腑间发出。
纪冷明无视对方的惨嚎。
音色简洁冷厉的宛如一把开膛破肚的手术刀。
“我说了,先礼后兵。”
“我要知道温婉的下落。”
“你有三十秒的时间考虑,三十秒后,你若不配合,我会断你另一只手!”
范志山因失血而脸上浮露一抹苍白。
高涨的怒意交织着难忍的疼痛,令本就鸷意十足的面孔更扭曲了几分。
他以黑道起家,当了这么久的老大,杀人放火,无法无天。
哪怕洗白当了商人,做了人民企业家,那也是其中的佼佼者。
何曾像今天这般,被一个毛头小子上门按着头欺辱。
“小比崽子,你他妈真敢开枪打老子!”
“想知道温大小姐的下落是吧?等赵公子玩完了她,我一定亲自把她送去妓院!”
“这是老子的地盘,这里全是老子的人!你他妈有种把老子的人杀光干光!”
“不然老子一定把你绑到你心心念念的温大小姐跟前,让你亲眼看看你心爱的女人,怎么跟成千上万、满身毒病的杂碎们办事的!”
纪冷明自以为自己的一颗心经过千锤百炼,早炼得坚如磐石。
乍然听见别人的污言秽语,心绪顿时涛澜汹涌,野虐如狂。
恰时,有离范志山较近的地痞,看到范志山口血流如注的枪眼,想去搀扶他们老大一把。
青年见状。
心胸之间的戾气陡然爆发。
枪口一偏。
在那小混混贴靠范志山的一霎那,再度扣下扳机。
只听‘噗’的一道微响。
那位正要查看上司伤势的匪徒的头颅,便如一颗被铁刺贯穿的西瓜,在范志山的眼前,轰然炸开。
范志山满面血污,俱是掩饰不住的惊愕。
在场众人瞧见死人了,脸色更是煞白一片。
车厢内的韩道仁十指狠狠的抠着椅套,他很想冲出去,却被孙彪死命的拽住胳膊。
纪冷明站在晴朗宏阔的蓝天下。
眼底矗着百年难融的冰川,心中焚着千年不灭的业火。
如魔似圣的诡异气场,自带霸道与恶意,强横的令人窒息。
他微笑着看向范志山,礼貌得体的称呼对方。
有种平静到极致的疯狂。
“范总,人头滚滚的场景,想必你以前也见识过吧?”
“不过你放心,你的脑袋尊贵的很,一定是最后一个落地的。”
“你还有二十秒的考虑时间。”
“时间一到,你还没说出我想听的信息。”
“我不介意把你的人,挨个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