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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拾光里的桂花信(2 / 2)

阳光洒在小棠的身上,照亮了她纯真的脸庞和那株小小的“信任苗”。在这一刻,时间似乎都为她停留,整个世界都变得如此美好。

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老太太悠闲地坐在院子的角落里,一张石桌上摆放着精美的茶具。她轻轻打开一包碧螺春,嫩绿的嫩芽如雀舌般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慢慢舒展,仿佛是春天在水中绽放。随着热水的注入,茶香袅袅升起,与空气中弥漫的塘泥湿润气息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曲悠扬的交响乐。

微风吹过,系着风铃结的贝壳串发出清脆的声响,与茶香相互映衬,给这个小院增添了一份宁静和雅致。老太太微笑着,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与周围的人分享着小棠的画作。

照片中的画正是“拾光”后院的景色,细腻的笔触将每一处细节都描绘得栩栩如生。渔网在风中摇曳,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信任苗”的新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宛如一颗颗璀璨的珍珠;而在画面的角落里,一个可爱的小身影正津津有味地啃着桂花糕,嘴边还沾着金黄的碎屑,让人不禁想起童年的美好时光。

老太太满意地抿了一口茶,那茶香在口中散开,余味悠长。她的眼角皱纹里盛满了笑意,轻声说道:“评委们都说这画里有‘看不见的温暖’,我看啊,这其实是孩子们心中的光。”

这幅参展画的打印版被思雨贴在了“拾光故事集”的扉页。故事集是便利店老板的表弟做的,硬壳封面印着后院的灯笼,里面贴满了街坊们的照片:暴雨夜递热水的手、孩子们埋硬币的背影、老周烤桂花糕时沾着面粉的围裙。有天那个戴鸭舌帽的网红来拍纪录片,对着画和“信任苗”拍了整整一下午,镜头里新叶在阳光下舒展的样子,后来成了港城文旅宣传片的片头。视频发布那天,评论区刷得飞快,有人问:“那棵树苗什么时候开花?我们想在花开时去‘拾光’。”

思雨把这条评论念给“信任苗”听时,老周正蹲在树旁浇水。老人的手指在泥土里戳了戳,捏起一小块土凑到鼻尖闻:“快了,你看这芽苞,憋着股劲儿呢。”他从口袋里摸出个牛皮纸包,里面是去年从门口老桂花树上收的桂花籽,籽粒饱满,带着淡淡的香,“等它开花了,我们就把这些籽撒在老街的各个角落,让整条街都长满桂花树。”说话时,他袖口沾着的面粉落在泥土上,像撒了把碎雪。

四月初,“信任苗”的枝头冒出了米粒大的花苞,青绿色的,藏在叶缝里,不细看几乎发现不了。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上午就传遍了老街。便利店老板搬来个小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距离桂花开放还有x天”,每天早上都搬个凳子站着改数字;河北来的张阿姨带着双胞胎儿子来数花苞,说要给每个花苞起名字,老大指着最顶端的花苞说叫“星星”,老二非要叫“月亮”,争得面红耳赤;连负责老街巡逻的城管队员都特意绕路来,举着手机拍花苞的生长进度,发在队里的工作群里,配文“‘信任苗’成长日记day1”。

花苞要开的前一天,思雨带着乐队来了。他们在后院搭了个临时舞台,吉他、手鼓、口琴摆了一地,连老渔民都扛来个渔鼓,说要添点海的声音。“我们写了首《桂花预告曲》,”思雨调试着麦克风,线不小心缠上了风铃结,贝壳叮咚响,倒像是在给她伴奏,“等第一朵花开时就唱,给树苗当贺礼。”老周在旁边支起烤炉,面团在他手里转着圈,很快变成了桂花形状的小饼干,香味混着乐队调音的旋律,飘出后院,引得路人都探头往里看。

那天晚上,“拾光”的后院挤满了人。街坊们搬着小马扎围坐在“信任苗”周围,张阿姨端来一锅山楂甜汤,汤里浮着几颗桂花蜜饯;社区王主任带着合唱团的阿姨们来了,红绸子系在手腕上,说要和乐队合唱;穿校服的小姑娘们举着自制的荧光棒,棒身上画着桂花和流星,是用彩笔涂了一晚上的成果。老周的烤饼干堆成了小山,每块上面都印着桂花的纹路,那是他第一次烤桂花糕时用的模具,木头的,边角都磨圆了,现在成了“拾光”的“传家宝”。

深夜十一点,风突然静了。不知是谁先喊了声“开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望过去——第一朵桂花终于绽开了。淡金色的花瓣裹着嫩黄的花蕊,在灯笼的光里像颗小星星,轻轻颤动着。乐队的琴声立刻响起来,《桂花预告曲》的旋律混着贝壳串的叮咚声,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夜鹭,翅膀扑棱棱掠过头顶。思雨看见老周悄悄抹了把眼睛,手指在刚烤好的饼干上捏出个深深的桂花印,面粉簌簌落在他的蓝布衫上。

桂花落了又开时,“信任苗”已经长得比人高了。思雨在树下摆了张石桌,青石板面被磨得光滑,谁路过都能坐下来歇脚,闻闻桂花香。有次她看见两个老人坐在石桌旁下棋,一个是从苏州来的游客,手里还攥着张旅游攻略,另一个是港城的老街坊,烟袋锅在桌角磕了磕。棋盘上摆着老周做的桂花糕当棋子,白糕是白棋,红糖糕是黑棋,输了的要吃掉对方的“棋子”,吃到最后两人都笑得直不起腰,糕点渣掉在地上,引来几只麻雀啄食。

网红的纪录片终于剪完了,首映式就放在“拾光”。后院拉了块白布当银幕,石桌上摆满了桂花糕和甜汤。屏幕上,从暴雨夜的抽水泵到“信任苗”的第一朵花,从老周烤桂花糕的侧影到孩子们埋硬币的背影,一帧帧闪过。最后画面定格在满院飘香的桂花树上,阳光穿过叶隙,在地上洒下跳动的光斑。片尾字幕缓缓升起时,戴鸭舌帽的男人突然站起来喊:“我们给‘拾光’写首主题曲吧!”

他现在已经是老街乐队的主唱了,表弟的便利店也成了“拾光”的“分站点”,卖着印着桂花图案的笔记本和钥匙扣。“我已经写了副歌词,”鸭舌帽男人掏出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用钢笔写着《青石板上的桂花》,“大家都来添两句。”

那天晚上,所有人都在歌词纸上添了字。修自行车的老陈蹲在石桌上写:“修自行车的扳手,也能接住飘落的花”;张阿姨抱着小儿子,让孩子用蜡笔写:“山楂汤里的甜,混着桂花香”;小棠画了个大大的笑脸,说这是“会唱歌的标点符号”;老渔民摸出支铅笔,想了半天写:“渔网结住的风,都带着桂花的香”。思雨最后添了句:“我们在这里,等风也等你。”

预约系统的提示铃在秋夜里响个不停。屏幕上跳着各地客人的留言:“带了苏州的糖粥,想配刚开的桂花”“从河北来,孩子要给树苗唱新学的歌”“爷爷曾在港城打渔,想来看他说过的风铃结”。还有个陌生号码写着:“听说这里的桂花会记故事,我带了自己的故事来,想换一朵花。”

思雨望着窗外的“信任苗”,月光落在桂花上,像镀了层银。晚风卷着花瓣飘进屋里,落在预约系统的屏幕上,正盖在那个陌生号码的留言上。她想起暴雨夜大家手递手传沙袋的模样,想起孩子们埋硬币时认真的眼神,想起老周烤桂花糕时哼的不成调的曲子。

穿校服的小姑娘举着刚编好的桂花环跑进来,环上还沾着新鲜的露水,发丝上别着朵小桂花:“思雨姐姐!给‘信任苗’戴花环啦!”思雨笑着接过花环,指尖碰落了枝头的一朵桂花。桂花飘落在键盘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像给那个陌生客人的回信——这里的桂花,早就把所有故事,都酿成了等你的香。

老周的烤炉又热了起来,桂花糕的甜香漫出后院,和着风铃结的叮咚声,飘向老街的青石板路。路灯下,几个晚归的人循着香味走来,脚步声在巷子里敲出轻快的节奏,像在为那首还没写完的主题曲,添上几拍温柔的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