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没有真品作为参照,他只能依靠着手中的图纸以及对师兄作品的深刻理解,再加上自己多年的琢玉经验,去一点一滴地细化那块玉牌的雕琢。
每一刀都需要深思熟虑,每一条线条都要精雕细琢,赵二四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他沉浸在艺术的世界里,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也忘记了外界的喧嚣和纷扰。
在不经意间,约定的时间已然悄然来临。
这一天,严世蕃起了个大早,匆匆赶往琢玉房。他心中急切,因为他对那件即将完成的玉器充满了期待。
当他踏入琢玉房时,一眼便瞧见了赵二四。严世蕃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玉器可雕刻完成?”
赵二四闻言,赶忙迎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锦盒举到严世蕃的面前,恭敬地回答道:“小人幸不辱命!”
严世蕃见状,连忙接过锦盒,轻轻揭开盖子。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件玉器上时,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讶。
这件玉器的每一个细节都与他从陆子冈府中偷来的样稿毫无二致,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不仅如此,从玉品的表面来看,无论是刀工的细腻程度还是纹理的自然流畅,都堪称一绝,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更为惊人的是,在祝寿诗文的背后,竟然还刻有陆子冈的名款,仿佛这真的就是出自陆子冈之手的杰作。
然而,面对如此精美的玉器,严世蕃的脸上却并未露出满意的笑容,反而眉头紧蹙,显得忧心忡忡。
他凝视着玉器,沉默片刻后,突然开口问道:“你确定陆子冈的玉牌雕刻皆是如此?”
赵二四心中猛地一紧,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细汗,他自然明白严世蕃所说的是陆子冈作品中独有的标记。
这个标记就如同陆子冈的签名一般,是其作品的独特标识。
赵二四定了定神,强装镇定地说道:“大人,据在下所知,师兄的名款一直都是如此,从未有过变化。大人若有疑虑,不妨去城中打听一下,或者请一些达官贵人前来观摩,他们对师兄的作品定然熟悉,必定能证明小人所言非虚。”
赵二四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严世蕃的脸色,只见他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然阴沉着。
终于,严世蕃缓缓开口道:“罢了,此事暂且就这样吧。”
赵二四闻言,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但他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严世蕃接着说道:“不过,你给我记住,你的性命现在就系在这件作品上。若是被我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你知道后果会是怎样。”
赵二四浑身一颤,如坠冰窖,他连忙点头应道:“是,是,小人明白,小人绝不敢有丝毫隐瞒。”
严世蕃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将玉器收入怀中,转身离去。
赵二四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
而在另一边,陆子冈在经历了大朝会献宝之后,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几日休息时光。
这几天,他一直待在家中,与叶芸宣一起闲聊,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就在他们谈论着小公主想吃其他糕点的事情时,突然间,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只见阿平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院子里,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挂着几滴汗珠,显然是跑得很急。
陆子冈见状,不禁皱起了眉头,责备道:“阿平啊!你也跟了少爷我这么久了,怎么还不知道稳重啊?我看你现在在苏州和京城之间来回跑,做事也开始变得毛躁了啊!”
阿平喘着粗气,急忙解释道:“少爷,不是我急躁啊!而是外面有个太监找您,说是奉了懿旨!”
“懿旨?”陆子冈听到这两个字,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虽然心中有些不解,但他还是不敢怠慢,连忙快步朝着大门走去。
当他走到大门口时,果然看到一位宦官装扮的公公正站在那里。
陆子冈见状,连忙迎上前去,恭敬地问道:“不知公公有何事啊?”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紧张,毕竟这可是来自皇宫的懿旨,谁也不知道其中的具体内容。
那位宦官看到陆子冈走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轻声说道:“陆大人,咱家是在皇后娘娘宫中伺候的,皇后娘娘有请!”
“皇后娘娘?”陆子冈闻言,心中的疑惑更甚。
他与皇后娘娘素无往来,今日为何会突然被召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