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各藩青壮却常年无休,每天要做足五个时辰的工。”
“明国之囚犯,做工时间也要比我等各藩青壮少半个时辰。”
“本使常听人言,说我等各藩之青壮,于明国而言,尚不如其囚徒。”
“……”
朴成性胡编乱造一通,却是九分真里掺了一分假,又颠倒了一些事实。
比如明国青壮的待遇是真的,无论每天六十文的工钱还是一日三餐,这些都是真的。
而明国囚犯的做工时间,其实是按照罪行划分的,罪行轻的确实只要做四个半时辰的工,而罪行重的却要做足六个时辰的工。
同样的,各藩青壮每天要做足五个时辰的工也是真的,一日三餐吃的比大明青壮差一些也是真的。
但是跟囚徒们比起来,各藩青壮依然能够每十五天休沐一天,吃的伙食也跟囚徒们相差无几。
这里面的区别,主要还是看究竟是哪里的工地。
辽东工地的伙食要稍微差一些,而登州府那边的伙食则是相对好一些。
只是满剌哈非思没去过工地,自然也就没办法分辨朴成性话里的真假。
当然,朴成性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其实对于满剌哈非思而言都没有太大区别。
只要朴成性话里话外对大明的怨愤之情是真的就行。
满剌哈非思笑了笑,说道:“本使当年读书之时,曾在书中看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之说。如今明国如此对待各藩青壮,难道各藩使节心中,就没有丝毫怨言么?”
朴成性悄然翻了个白眼。
有怨言?
为什么要有怨言?
倘若大明给各藩青壮发六十文工钱,那我等又该拿多少工钱?
受累的是各藩青壮,跟我等藩使有什么关系?
须知老爷我也是有大明户籍的!
虽说还要三代之后才能入汉籍,却也不是你个没有大明户籍的蛮子能比!
朴成性在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是硬挤出一丝兔死孤悲之色,说道:“既然贵使都把话说到这里了,那本使也就有话直说了。”
“怨言,其实哪个外藩使节的心里都有。”
“但是贵使可曾听闻倭国石见银山的故事?可曾听说过登州蒸倭的故事?”
“只因为倭寇杀掠明国百姓,明国的皇太子和杨驸马便率着浩浩荡荡、遮天蔽日的舰队远征倭国。”
“其后又强索数万万两白银之赔款。”
“强令倭国处置那些杀掠明国百姓的武士。”
“倭国国小民寡,如何拿得出数万万两白银?”
“没法子,只能分了数十年还清,每年光是息子钱就要几百万白银。”
“其后,为了平息明国皇太子殿下和杨驸马的怒火,倭国国主又下令交出杀掠明国百姓的武士,并押送到登州府城外,将之以文火蒸熟。”
“整个蒸杀过程,更是由倭国使节亲自监刑。”
“贵使,若换成你是我等,可敢有其他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