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这蛮夷不雅,他就给本使拽文?
还说什么讨教一二?
他娘的,谁家讨教一二之前要先扯什么姻亲香火之情?
彼汝娘之!
朴成性一边在心中暗骂,一边笑眯眯地说道:“既然贵使发问,那本使也不藏着掖着。”
“说起这京中的忌讳么,其实有三。”
“一是福宁公主和福阳公主的驸马,也就是瀛国公兼驸马都尉、兼锦衣卫镇抚使、兼八省巡按、兼登州知府、兼宁阳知县、兼鸿胪寺少卿的杨驸马。”
“驸马爷的名声,想必贵使这一路上也早就有所耳闻,本使便不再赘述。”
“二是鄂国公府的两位小公爷之一,鄂国公长子,京师里人称茂太爷。”
“概因茂太爷天生神力,就连号称常十万的鄂国公也制他不住,又是当今皇太子殿下的小舅子,乃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
说到这儿,朴成性的脸色又变得有些怪异,说道:“这第三么,就是驸马府里养的两条大黄狗。”
满剌哈非思微微愣神,傻傻地问道:“大黄狗?”
朴成性嗯了一声,说道:“这两条大黄狗,乃是当今皇太子殿下费尽心思搜罗而来,又是大明皇帝爷爷陛下亲自喂养许久,平时从驸马府到皇城都是畅行无阻,无人敢拦。”
“更重要的是,这两条大黄狗的身后,总会跟着两头吊睛白额大虫。”
“这两头大虫性情温顺,也不会伤心。”
“但是惹了大黄狗,这两条大虫便有可能扑上。”
“常人受了大虫扑击,只怕是非死即伤啊~”
满剌哈非思的脸色愈发古怪,朴成性却再次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当然,这三个惹不得,乃是需要格外小心的。”
“平日里么,还需要注意,万万不得违背《大明律》,也不要想着欺压城中百姓。”
“倒不是城中百姓有多么深厚的关系,而是《大明律》处处都是偏向百姓。”
“若是欺压了明国百姓,纵然应天府不肯为百姓做主,锦衣卫也绝不会轻易放过。”
朴成性悄然斜了满剌哈非思一眼,笑道:“贵使这一路上,想来也曾听过锦衣卫的名声吧?”
满剌哈非思点了点头。
锦衣卫的名声,那可真是太他娘的听过,尽是些严刑拷打、屈打成招、目无法纪、杀人如麻、栽赃陷害的名声。
朴成性又继续说道:“除此以外,贵使一定要记得吩咐从人,凡遇明国百姓相争,尽管远远绕开便是,千万不要插手其中。”
满剌哈非思更加懵逼,问道:“为何?难道为明国人主持公道也是错的?”
朴成性轻笑一声,反问道:“为谁主持公道?”
“贵使有明国汉人的户籍么?”
“不妨告诉贵使,明国汉人自己打生打死,都由得他们,可要是外藩之人掺和进去,不管有理无理,便都是外藩之人的错处。”
“别看明国官府平日里也多有欺压百姓之举,但是涉及外藩之人,那些个官老爷们却也不介意用外藩之人的脑袋,来给他们搏一个好名声。”
满剌哈非思顿时眼前一亮。
听高丽使节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虽然对明国多有忌惮,却也多有不满之处。
满剌哈非思笑了笑,先是说了句“多谢贵使指点”,随后又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便试探着说道:“不瞒贵使,本使来的路上,曾听闻一些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