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莹出来的时候,张硕和欧皇正站在大门边上吞云吐雾。
张硕一脸吊儿郎当地蛤蟆蹲,看着就像是个刚在家下地干完农活,偷跑出来正准备偷鸡摸狗的街溜子。
欧皇一如既往地高冷,一张白板脸上就差直接写上“生人勿近”四个字了,不仅有着略带深沉抑郁地文艺范,还有一点痞气,看起来文痞文痞的。
“两位卧龙凤雏,你们打算玩文的玩武的?”徐莹颇为无语……。
这两人就不能正常点吗?
“文武不重要,流程才重要。”张硕大力咳嗽一声、四下看了看,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干脆把那口痰给咽了。
“嗯,对。”欧皇表示同意:“流程必须有。”
“要特么流程是吧?”徐莹伸手指着张硕的鼻子:“老娘好心邀请你们进门,看把你给装的!我们房容不下你了是吧?”
“咋?光骂我不骂他?”张硕翻了个死鱼眼:“舍不得骂?你俩有事啊?”
“还有你!”徐莹指向欧皇:“你特么就看着他装?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是你爹啊?”
欧皇一脸惊讶:“他叫你骂我你就骂我?你怎么这么听他的?你俩有事?”
早就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了,一看之下却发现是徐大姐头和房的那两位在房门口吵架……。
不关我事、赶紧走,啥也没听见、啥也没看见……。
“你特么!”徐莹大姐头瞪着欧皇,怒目圆瞪:“你王八蛋!”
“啪!”
特清脆一个大嘴巴子,欧皇原本白皙的左脸瞬间肿起一个巴掌印。
“真打啊!”张硕赶紧捂住脸,然后又立刻竖起一根大拇指:“打得好!我早就想抽这孙子了!”
欧皇活动活动下巴:“光打我不打他?”
“你给老娘滚!”徐莹飞起一脚,直接把张硕从69层的高度踹下去了……。
张硕进门的时候笑的和傻子一样……。
其他人都去休息了,只有周文秀还在指挥室顶班:“被人家从69层一脚踹下去了还笑的这么高兴?”
“啊?你咋知道的?”
周文秀指了指大屏幕:“大家正在聊这事呢。说你和欧皇不知道为什么,和徐大姐头呛呛起来了。欧皇挨了一巴掌,你被人家从69层踹下去了。”
“哦,对,是有这么个事。”张硕一想起欧皇脸上那个五指山就乐:“等会你就看见了。白毛哥的那个脸肿的啊!太解恨了!”
当初张硕抽了欧皇一嘴巴,欧皇屁事没有,反而是张硕自己的手差点没废了。今天御姐徐抽了欧皇一巴掌,效果却是立竿见影。
该说欧皇懂得怜香惜玉呢?还是说欧皇对徐莹有意思呢?
把老子踹下去,你们这对狗男女就没有电灯泡了是吧?
周文秀颇为无语:“我一直都看着呢好吧?好好地,为什么啊?”
和徐大姐头闹矛盾了?不可能的事!
“没啥,其实就是走个流程,顺便文武双全。”
“什么意思?”周文秀想了想:“你们在演戏?”
“对,演技挺好的吧?”
演戏这种事……。
周文秀稍稍琢磨了一下,立刻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你们莫非是演给……。”
“有些事知道就行,别说出来。”张硕打断了周文秀的话。
欧皇回来的时候,那半边脸已经消肿了。
“白毛哥,你挺怜香惜玉啊?”张硕直接阴阳怪气:“你绝对对她有意思,你就喜欢她那一款的对吧?”
“屁话多。”欧皇完全不接招:“赶紧收拾一下,他们马上就到。”
不管张硕、欧皇和徐莹之间怎么演,看在其他人眼里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大家只看到徐大姐头和房的两位不知道因为什么吵起来了,一巴掌抽跑了一个、一脚踹下去一个,然后七大佬和另外一大群话事人就全都向着房过去了……。
说是去问罪的吧?没带人手。
说是去赔礼道歉的吧?看那个样子也不像。
“方便?”这就是徐莹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不确定,但是肯定比你们的房间方便点。不过还是要悠着点。”张硕摇摇头:“还有,抽白毛哥一巴掌就够了,别随便踹人。万一出人命呢?”
“知道摔不死你,再说也没敢真踹。”
“丢面子。”
“行,对不起了,以后不会了。”
“好说。”
“这位就是房安民?”孙逊走到房安民遗体边上。
“对,多亏了安民。”欧皇点头。
“安民,谢谢。”孙逊带头,所有人集体对着房安民的遗体低头致哀。
“动静小点,崔姐刚睡一会,李护士陪着呢。家属还礼什么的就算了,一切从简吧。”张硕指了指那顶帐篷。
“安民的葬礼,议会安排。”
“来指挥室,地方够大。”欧皇领着众人往指挥室走。
“诸位都可靠吧?”张硕看着眼前的这些老熟人。
上七房的七位就不用说了,约翰、乔恩、冯子乔、纳西博士和另外一些房间的话事人也在,大家都没带副手,一共来了三四十位。
这就是整个议会的核心层了。
幸存的九千多个房间、二十多万人,就依靠这几十人拍板拿主意。
“地方就这么大,大家将就下。”欧皇拿出那九张纸:“这东西很珍贵,实际价值远超一条命。咱们就只有这一份。”
欧皇将那九张纸按照数字序号依次排列好,摆在指挥室的操作台上。
那九张纸拼出了一个……。
那图形,或者说是图案,非常怪。
明明是画在纸上的固定图形,也没有任何用于干扰视觉的绘制技巧,但就是叫人看不懂。
不是说看起来是活的,或者说会造成什么认知方面的障碍,而是那东西本身就无法认知、超出认知。
“这些是废稿。”欧皇拿出另外一堆纸,这些纸中的每一张上面也都带有编号。
“这……。看不出任何区别啊?”马洋拿起一张编号1的废稿,和摆在操作台上的那张1号比对了半天:“老吴,你来看看?”
吴正刚对着那两张纸看了半天,眼睛都快看瞎了:“不行,我看不出来。牛男老弟呢?你来看看?”
牛男,当初跟着吴正刚一起收尸的那位法医,房的话事人。
“虽然我不能确定,但是……。”牛男拿着那张废稿对着操作台看了半天:“笔触似乎不太一样。”
“笔触?下笔力度?”
“不是,是下笔顺序。”
“你说下笔顺序?”
“不止,有的地方是重描过的,同一个线条反复画了两三次。”牛男用手仔细抚摸着那张废稿:“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这样。”
牛男在那堆废稿中挑出来一整套0~8,按照顺序拼在一起:“你们看。”
这一下所有人都看懂了——根本就是一堆杂乱无章的混沌图样……。
和那个完成版根本就是两回事。
这回麻烦了——废稿拼出来的是毫无意义的东西,成品拼出来的又是看不懂的玩意。
“拆开看也不行啊……。”徐莹拿起一张废稿,用那张废稿遮住了成品中的其中一张。
结果发现剩下的那八张组成的东西看得叫人头晕眼花,越看越难受。只看其中一张也是差不多的结果。
“几位教授先生?”赵天喊了一声。
A001A211A山里的教授可不仅仅只有纳西教授一位。
房里有一位天体学方面的教授,德拉诺.费罗尼斯;房里有一位国学和考古学方面的教授,典庆春;房里有一位数学系的教授,裴元稹;还有一还有一位是房的民俗学教授,黄山。
几位教授虽然不全是所在房间的话事人,但是身份和地位摆在这,他们的学识也是议会最看重的东西,这几位教授这次都是议会点名邀请来的。
“我试过把这些图样脑看成是一个三维拓扑结构,结果却没什么用。看是看不出来什么的。”裴元稹教授摇头:“如果小牛说的是真的,也许可以尝试从笔画顺序和具体数量方面试着分析一下。不过我们需要用到超高精度的扫描仪和专业级计算机。”
“不符合符号学的特点,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特点和标识物。”典庆春教授和黄山教授相互交换了一下意见:“这东西不符合我们所认知的任何一种东西。”
“抱歉,我对此无能为力。而且我觉得就算是借助超级计算机也不一定有结果。”德拉诺教授连连摇头。
“我也无能为力。这东西根本远超我的认知,我甚至都无法准确去描述这个东西。”纳西教授也表示不行。
“不过我有个假设。”典庆春教授忽然说道:“我们的习惯都是从唯物主义出发去研究,如果这个图形是唯心的呢?”
“唯心?”众人面面相觑:“怎么个唯心啊?纯靠猜?”
“不是靠猜,而是靠想。”纳西教授纠正了众人的说法:“就比如说,我想能够看得懂这张图,那就自然能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