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会客厅里只剩下李峰和尤顿。外头传来基里曼送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只余下这座高天穹厅堂中的静谧与灯光的柔亮。
李峰靠在沙发上,长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分无奈与笑意地问道:“女士,你当年是真的一点那方面的事情都没教给基里曼啊?”
尤顿听到这话,整个人微微一僵,随即有点尴尬地靠在沙发里,用手轻轻捂住了脸,叹了口气。
“阁下,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罗伯特那孩子,从小就那样。整天抱着书本学习,做任何事情都一丝不苟——就像被命运安排好了一样。”
她语气中带着一点母亲特有的无奈与自责:“我和康诺当年以为,只要他到了年龄,自然会懂。毕竟,那孩子长得好,又聪明,整个马库拉格城谁不夸他?贵族家的小姑娘们看他的眼神,那都跟追逐太阳一样亮。我们想着——到时候他自然就会明白男孩和女孩的那点事。”
李峰挑了挑眉:“然后呢?”
尤顿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他就……什么都没发生。他从不搭理那些姑娘,也从不多看人家一眼。要么在书房里读文件,要么帮我打理家务,要么替康诺整理政务。我本来以为他只是太认真,结果等到该懂事的年纪,才发现他连一点这方面的概念都没有。”
她说着,手指轻轻握成拳,目光有些恍惚。
“后来我和康诺也讨论过。可真到了要说的时候……我们谁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如果他说——‘那为什么男人和女人要那样做?’我们又该怎么解释?我们怕伤了他的天真,也怕说得太直接。”
李峰听完,轻轻叹了口气,表情复杂。
“这啊,就是好父母的副作用。”他摇着头笑道,“你们把他保护得太好了,让他连‘人’的某一部分都忘了要学习。”
尤顿抬起头,眼神有些委屈:“那你说,我该怎么讲?难道要我拿本医学书给他看?”
“为什么不呢?”李峰认真起来,伸手比划着,“从医学角度、心理学角度都行。告诉他什么是感情,什么是亲密,什么是接吻——这些都是人之常情。”
“怎么说?你告诉我?” 尤顿微微眯起眼,声音里带着一点被戳到痛处的倔强。她以为李峰是在挑剔她对基里曼的教育方式,语气不自觉地反问,尾音却泄出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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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峰低低地笑了,那笑声像夜色里的一阵轻风,带着点坏,又带着点温柔。 “很简单啊,”他懒洋洋地说,目光落在她脸上,停顿半秒,像在斟酌,又像故意吊着她,
“告诉他什么是感情,什么是爱……比如——”
话没说完,他已经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扣住尤顿的手腕。动作不重,却不容她抽回。接着,他把她的掌心贴到自己脸上。
掌心触到的瞬间,尤顿整个人都僵住了。
李峰的皮肤比她想象的还要细腻,像被月光洗过的绸缎,带着一点刚洗完澡后的温热,滑得让人指尖发颤。颧骨的弧度落在她掌心下清晰又柔和,呼吸拂过她指缝,带着淡淡的、属于他一个人的气息。
“就像这样,”他声音低了下去,几乎贴着她掌心在说话,带着一点哑,“然后告诉他——只要这样对一个女生,就是温柔。”
尤顿的眼睛猛地睁大,心跳声大得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李峰微微侧着头,睫毛在灯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眼底却盛着一点得逞的、近乎孩子气的笑意。
那双眼睛向上看着她,像在等她下一步,又像在无声地邀请。
尤顿的呼吸乱了。
她下意识地向前倾了倾身子,像是被无形的线牵着,慢慢、慢慢靠近。那点距离在缩短,空气里全是他的温度,他的味道。她的视线落在他微张的唇上,嘴唇红润饱满,像熟透的果实,带着一点潮湿的光泽。
她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咚、咚、咚,像有人在胸腔里擂鼓。
尤顿的另一只手忽然抬起,像夜色里悄然绽开的玫瑰,带着不容忽视的锋芒。两根手指精准地捏住李峰的下巴,指腹凉而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缓缓将他的脸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