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父母的老师。”
伽罗的茶杯在唇边顿住,茶水不慎洒出。
“老师?”他重复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诧异。
“嗯。”
准确的来说,是小心父母以及莫瑞斯和林溪的老师。
老人不知何时已站在桌边,银发在阳光下像一团柔软的云。
“怎么了?”他慈祥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后停在桌面的水渍上。
“没什么。”伽罗下意识回答。
“您今天怎么闭店这么早?”小心突然问道,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茶杯。
“有两位曾经的学生来见我。” 老人说这话时,目光越过他们看向门口。
伽罗顺着视线望去,橱窗外什么也没有。
小心喝完茶,将拿的乐谱放回原位,“下次来。”
离开时,风铃在身后发出清越的声响。
他们漫无目的地走在石板路上,正午的阳光将影子压缩在脚下。
伽罗几次欲言又止,口袋里的戒指盒已经发烫。
到达餐厅,小心刚在靠窗位置落座,余光就瞥见一抹醒目的红发
那个曾在琴房纠缠他的男生正大步走来,耳钉反射的光斑在桌面上跳动,像某种不怀好意的信号。
“嘿,又见面了。”男生毫不客气地拉开小心身旁的椅子,劣质古龙水的甜腻气味瞬间盖过了食物的香气。
他故意将手肘支在桌上,腕间沉重的银链在桌面敲出闷响。
伽罗的指节在桌下捏得发白。他盯着男生搭在小心椅背上的手,指甲几乎要陷进掌心。
三个月前电话里,小心曾轻描淡写提过“遇到点小麻烦”。
“你是谁啊?” 红发男生突然转向伽罗,下巴微微抬起,“怎么坐这儿了?”
小心攥紧餐巾。
他看见伽罗眼底翻涌的暗色,那是暴风雨前的海面。
“我是他男朋友。” 伽罗一字一顿地说,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把你的手从我爱人的椅子上拿下来。”
餐厅的嘈杂声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红发男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盯着两人交握的手,耳钉随着吞咽动作微微晃动。
小心震惊地看向伽罗。
“原来如此。”红发男生突然嗤笑一声,“难怪拒绝所有人。”他起身时故意撞翻了水杯。
直到那个刺眼的红发消失在门口。
“抱歉。”伽罗的声音突然哑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说出口的。
只知道那一刻,积压多年的情绪像决堤的洪水,冲垮所有理智防线。
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那些欲言又止的瞬间,全都在看到那个男生搭在小心椅背上的手时爆发了。
“我们换一家吃吧?”
伽罗站起身,袖口沾着刚才溅到的水珠。
他想起口袋里那枚没送出去的戒指,想起花店里精心挑选的白玫瑰,想起自己像个懦夫一样连告白都不敢说出口。
“好。”
走出餐厅
他走在小心身侧半步远的位置,目光始终盯着地面,像是在数人行道上的砖块。
拐角处,小心突然停下脚步。
“伽罗。”他声音很轻,却让伽罗整个人僵在原地。
风吹起小心衣角,“为什么道歉?” 他转过身直视伽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