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门后,孙内监从外头回来向皇帝回话。
前一句说的还是丽美人,后一句,就变成了沈茹茵今日行动的情况。
皇帝听完问:“都是你派出去的人说的?”
孙内监恭敬的道:“也有向福昌县主手下禁卫询问的,两边说法相当,并无出入。”
皇帝这才满意的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寡人这样多的儿女,竟都比不过一个茵茵贴心。”
孙内监适时道:“福昌县主知恩。”
皇帝闭上眼:“贵妃病了好几日不见好,你把消息也往小九处传一传,他们表兄妹也有些时候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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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宫道上的沈茹茵没忍住鼻子痒痒的,打了个喷嚏。
她等了等,没见第二个喷嚏,便觉应当是出来突然吹了冷风的缘故,并没多在意。
“县主?”巧云领着人捧了东西要回去,正好看见沈茹茵,惊喜道,“您进宫来了!”
沈茹茵笑着快走两步:“是啊,姑姑的病可好些了?”
巧云一怔:“县主怎么知道?”
沈茹茵回她:“是陛下告诉我的。”
巧云闻弦知意:“陛下待娘娘真好。”
沈茹茵同她对视一眼,都没再继续说此事,而是把话题往沈贵妃身上移了移。
“许是年节里太忙,贵妃娘娘闲下来后,就像是忽然松了口气,当晚就起了热。”
“好在没过多久就好了,如今只是一直有些咳嗽。”
沈茹茵听了点点头,打算等自己亲眼见到沈贵妃把过脉再说。
进到沈贵妃处,她已经起了,却并不像平日那样梳妆打扮齐整,而是穿着家常衣裳,发髻半挽,只用一根簪子固定,脸上未施脂粉,却不见老态。
大概是因为生病,平日明艳华贵的沈贵妃身上添了几分寻常难见的风流娇弱。
沈茹茵快步进门:“姑姑怎么坐在门口,若受了风,又咳嗽起来可怎么是好。”
沈贵妃被她挽着手,强硬的半扶起来往里间去。
“这不是知道你要来了,特意在此等你?”沈贵妃跟着她回转,口中玩笑道,“今儿这事出来,日后这宫中,便再没哪个不长眼睛的敢招惹你了。”
沈茹茵话一过耳,就知道沈贵妃说的是什么:“我才从前朝过来呢,姑姑就知道了?”
“这宫中,能有什么瞒得过我?”沈贵妃有些得意,却也好好同她解释,“丽庶人既然要打发到掖庭去,自然要有人回报到我这儿来,她从前住的地方,还有伺候的宫人该打散退回去,还是安置到别处,都要我拿主意呢。”
她没忍住,用帕子捂着咳了两声:“你别担心,她到了掖庭,必然不会再有出来的一日。”
“掖庭深处,多得是疯了、死了的废妃,她也不过会是其中一个。”
沈茹茵摸了脉,知道沈贵妃没什么大碍,放下心,又劝她:“丽庶人哪儿值当姑姑费心,她家里的事清查下来,都用不着她跟那些个废妃多相处几日,陛下那里便自有章程,别脏了你的手。”
“你如今最关键的,还是好好休养,身体要紧。”
“吃了药,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就还有些咳嗽,将养将养就得了,”沈贵妃不想再谈自己,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面前的沈茹茵身上,“今儿贡院开门,你去送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