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李北玄进来,立刻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哎呀呀,李贤弟!终于舍得现身了!”
“唔!近日琐事缠身,竟是冷落了葛兄,还望葛兄勿怪!”
李北玄笑眯眯的打了个稽首。
态度热情的好像葛尔东赞他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而葛尔东赞也连忙上前,笑呵呵的拉着李北玄坐下,随后搓搓手,一脸期待的问道:“李贤弟,今儿咱们上哪儿玩儿去?”
听见这话,李北玄顿时一怔,问道:“晋王殿下难道没有安排招待流程?”
“安排了,不想去!”
葛尔东赞大手一挥,露出几分无趣的神色。
而李北玄顿时心领神会。
前些日子,他嫌麻烦,索性把招待吐蕃使团的差事,推给了赢高治。
赢高治是个皇子,虽说也是个不拘小节之人,但到底是金枝玉叶。
带外邦使臣游玩,他的心思放得极端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坏了名声。
于是凡是安排的行程,皆是一本正经。
上午带他们去大慈恩寺听经,下午游览御园赏花,晚上则是设宴款待,席间诗赋唱和,乐舞助兴。
这些在中原士子看来,已算是隆重无比。
可在葛尔东赞和那帮西蕃人眼里,却简直无聊透顶。
什么清谈?
什么花宴?
什么赏灯赋诗?
他们听不懂,也没兴趣。
在他们的眼中,满满一桌菜里少了牛羊大块肉就不是吃食,席上少了艳色歌伎就没了滋味。偏偏晋王行事端方,一来二去,把他们拘束得跟坐牢差不多。
于是没过几天,吐蕃使团们便一个个都蔫了。
晋布还年轻,最是按捺不住,每次跟着宴饮回来,都嚷嚷着:“长安是中原帝都,怎么比咱们那边还没劲?!”
葛尔东赞虽然年长些,表面还能忍住,可心里同样失了兴致。
于是这几日,他们几乎天天在鸿胪寺里喝闷酒,等得无比焦躁。
直到今日一见李北玄现身,顿时眼前一亮。
这才是懂他们的人啊!
赶紧的,带哥几个去玩点攒劲的!
看着这群吐蕃人眼中不加掩饰的期待,李北玄顿时乐了。
痛快道:“行!今日,本伯就带你们去玩点真的!赌钱嫖娼,通宵达旦,保管叫你们玩得开心!”
话音一落,院中轰然一片。
那帮吐蕃人先是怔了怔,旋即齐声欢呼起来,一个个拍着大腿,喊得嗓子都哑了。
“好!”
“痛快!”
“这才像话嘛!”
有人甚至直接将手里的酒碗往地上一摔,笑得满脸通红:“哈哈!李贤弟果然是咱们的好兄弟!比晋王强多了!”
葛尔东赞更是满脸大笑,胡子都抖起来了:“这才叫朋友!李贤弟,走走走,本王今日非得玩个尽兴不可!”
于是,原本还半醉着盘腿在地上的十几个西蕃使者,立刻像打了鸡血一般蹦了起来,呼啦啦地跟着李北玄出了鸿胪寺。
此时已近十月。
长安街头,本来是冬夜寒风,行人稀落。
可随着这一大群人呼呼啦啦而过,顿时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