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个身穿灰布长衫、面容有些憔悴的中年汉子跟着衙役走了进来。他就是柳府的管家刘福,在柳家已经待了二十多年,算是看着柳慕白长大的老人了。
“小人刘福,见过魏捕头。”刘福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眼神中带着一丝惶恐和悲伤。
“刘管家,不必多礼。”魏坤神色平静,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不敢不敢,小人站着回话就好。”刘福连忙摆手。
魏坤也不勉强,直接切入正题:“刘管家,我问你,你家主人柳先生,生前可有在画室中摆放兰花的习惯?”
刘福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魏坤会问这个,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回捕头的话,没有。我家先生虽然雅好丹青,但对花草并不十分热衷。院子里种的都是些易活的松柏竹之类,图个清静。画室里更是除了笔墨纸砚,从不摆放任何花草,先生说怕花香扰乱心神,影响作画。”
“那他可有什么特别喜爱的花卉?比如……素心兰?”魏坤紧盯着刘福的眼睛。
“素心兰?”刘福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倒是奇了。先生确实曾提过,素心兰品格高洁,香气清幽,是花中君子,他颇为欣赏。但也仅仅是欣赏画谱上的兰花,从未见他买过,也从未见他与人谈论过要种植或摆放。捕头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魏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问道:“那最近几天,可有什么人给柳先生送过兰花?或者,有携带兰花的客人来访?”
刘福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送花?客人?这……小人想想……没有啊。先生近日一心扑在那幅进献的画作上,除了几位相熟的画友偶尔来探望一下,并未见有什么特别的客人。而且那些画友来,也都是谈画论艺,从未见有人带过兰花。至于送花,更是不可能的事。谁会给一个不爱摆弄花草的人送花呢?”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哦,对了,前几日倒是有个卖花的小贩来过府外吆喝,但府里并未买过任何花。”
魏坤点点头,刘福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作伪。那么,这兰花的香味,就更显得蹊跷了。它不是画室原有的,也不是近期由访客或礼物带来的,那它究竟是如何出现在笔洗里的?
“刘管家,柳先生去世的前一天,也就是前天,他一天都在画室里吗?都有谁接触过他?或者说,有谁进过这个画室?”
刘福叹了口气:“前天……先生几乎一整天都在画室里,连午饭都是我让小厮送到画室去的。除了我和送午饭的小厮,就只有下午的时候,城南‘聚宝阁’的掌柜王老板来过一趟。”
“聚宝阁?王老板?”魏坤眼神一凝,“他来做什么?”
“是为了送先生订制的一批上等宣纸。”刘福解释道,“那是先生为进献画作特意让王老板从江南采买的极品‘澄心堂’纸,前天正好送到。王老板亲自送过来的,顺便和先生聊了几句,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就走了。”
“他进画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