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领着他们穿过几条廊道,来到一处更为宽敞的演武场。
这里比他们自己的小院大了数倍,场边立着一排兵器架,中央的青石板上,刻着几道深浅不一的刀痕剑印。
一个负责分发任务的锦衣卫官吏,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一张桌子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茶。
而演武场上,早已有另一队人马等在那里。
为首的是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汉子,下巴留着一撮山羊胡,眼神精明而倨傲。他穿着和陆长平一样的总旗官服,但那身衣服显然穿了许多年,洗得有些发白,却也因此透着一股老资格的威严。
他的修为,是开窍境中期。
他身后站着三名小旗,个个气息彪悍,眼神锐利,修为最低的也是培身境巅峰,其中一人更是踏入了开窍境初期。
这支队伍的整体实力,确实远在陆长平他们之上。
那山羊胡总旗一看到陆长平一行人走近,便皮笑肉不笑地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一股子阴阳怪气。
“哟,这不是新来的陆总旗吗?怎么,不在自己的院子里熟悉差事,跑到我王承德的地盘来做什么?”
他目光在陆长平身上一扫,看到他那崭新的官服,眼中的轻蔑更浓了。
“怎么,陆总旗,不会是想跟我抢这个任务吧?”
陆长平的脚步没有停,径直走到他面前,平静地迎着他的目光。
“是的,我就是要抢这个任务。”
王承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化为一片阴沉。他缓缓转过头,对着自己手下那名开窍境的小旗冷笑道。
“听见没有?看来有些人,对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没点数啊。”
他伸出手指,先是指了指自己身后那三名气息沉凝的下属,又轻蔑地指了指陆长平身后的赵虎三人,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群乌合之众。
“我这儿,两个开窍境,一培身境巅峰。你那儿呢?”
他的声音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一个脾气比天大的莽夫,一个冷得像冰块的娘们,还有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王承德的目光重新回到陆长平身上,那股属于开窍境中期的威压缓缓释放,如同山岳般压了过来。
“陆总旗,你不会觉得,就凭你们几个,能赢得了我们吧?还是说,你一个开窍后期的,认为可以把我们四个,全都打趴下?这里可不是你们宗门那地界,我们锦衣卫,可个个都是好手,更何况,我听说陆总旗,在药王谷,甚至还不是正式弟子呢?”
锦衣卫的规矩,抢任务,便要切磋。
以武定胜负,简单直接。
而这位王承德总旗,显然不认为陆长平能有这样的实力。
哪怕知道陆长平是开窍后期。
也不认为,陆长平这个开窍后期,有什么含金量。
陆长平在那股威压下,身形稳如磐石,连衣角都未曾晃动一下。
他微笑着:“为什么不能试一试呢?”
王承德的脸色更差了,像是吞了一只苍蝇。
他笑了笑,好一会儿,才点着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那就让你试一试!”
陆长平此时也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目光扫过身后神色各异的三名下属。
“不管你们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管你们对我有什么看法。”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但现在,是需要你们出手出力的时候。如果谁敢在这时候给我掉链子,那就别怪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赵虎那壮硕的身躯猛地一震,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
李默也是一脸错愕。
他们谁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新上司,竟然会如此嚣张,敢对他们这群老油条放这种狠话!
“陆总旗放心!”
李默最先反应过来,他上前一步,抱拳躬身,打破了这死寂的气氛。
“我等绝对不会掉链子,定会全力以赴!但是……”
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苦笑着说出了实话,“王总旗他们那边的实力,确实比我们强上太多,还望总旗大人……也能理解。”
赵虎和清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李默的说法。
“你们尽全力打给我看就行。”
陆长平丢下这么一句,便不再理会他们,径直走向场边那位昏昏欲睡的任务官。
“大人,我们要切磋抢任务。”
那任务官抬了抬眼皮,瞥了陆长平一眼,又看了看旁边脸色铁青的王承德,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笑意。
“行,规矩都懂吧?车轮战,三局两胜。输了的,麻溜滚蛋,别在这儿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