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回事?为何连太上皇都看不住?!”
他双眼死死地盯着李君羡,冷声道:
“还有你,朕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子时发生的事情,你为何现在才报?!”
李君羡头埋得更低,几乎要碰到冰凉的金砖:
“回陛下,据暗哨回报,昨夜秦府正在举行宴会,庆祝书院开院及……”
“及秦明生辰,太上皇在酒宴上,并未有任何异常表现。”
“至于,洪鸾渡的暗哨,昨晚皆被太上皇的暗卫制服,关押到了一处荒宅。”
“直至辰时才被解救,传回消息。”
“够了!”
李世民厉声打断,他不想听这些解释。
鸿渊号一夜之间能走多远?
现在派快马、派水师去追,还来得及吗?
而秦明……他在这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是毫不知情?是无力阻止?
还是……根本就是他与阿耶联手演的一出戏?!
借宴会掩人耳目,行这金蝉脱壳之计!
想到这种可能,李世民心中的怒火更炽。
他感觉自己仿佛一个被至亲之人联手蒙蔽的傻子!
“陛下,是否立刻派兵沿河追击?”
“或令潼关设卡拦截?”
李君羡硬着头皮请示。
(若是李渊听到这话,定然会面露不屑之色:“井底之蛙!老夫半个时辰前,便已驶出潼关了好不好?!”)
李世民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他迅速权衡利弊。
阿耶既然选择了这种方式离开,必然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强行拦截,且不说能否追上那性能超群的鸿渊号,万一逼急了,以阿耶的性子……
恰在此时,殿外内侍来报。
就在这时,又一名内侍急匆匆跑来,手中捧着一封火漆密信,气喘吁吁地道:
“陛下!”
“皇后娘娘从蓝田秦府派六百里加急送来密信!”
李世民一把夺过密信,迅速拆开。
见到杨淑妃的字迹,李世民心中一紧,急忙凝神细看。
信中详细叙述了今日清晨,她们从秦明处得知:
太上皇连夜乘鸿渊号东去,打算出海游玩的消息,
以及太上皇那句颇具威胁的言辞——若敢阻拦,便要在黄河之上“悬尸明志”!
信中还提到了秦明的估算:
鸿渊号此刻很有可能已经过了潼关。
他已派人沿水路追踪、联络,并试图在洛阳水域进行阻截,但顾忌太上皇的以死相胁,不敢强行拦挡。
是否半路拦阻,还望陛下早些定夺!
“砰!”
李世民一拳狠狠砸在身旁的廊柱上,指节瞬间通红。
他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怒火与担忧交织,几乎要喷薄而出。
“以死相逼……以死相逼……好,好得很!”
“阿耶,你真是朕的好阿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