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看到此处,眼神复杂难明,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微颤地掀过此页,视线落在最后一张信笺上。
那里的字迹似乎稍微平稳了些,带着一种交代后事的郑重。
“老夫别无他求,只求你一件事:”
“照顾好福寿院和芙蓉园的这些孤儿寡母。”
“婉容那丫头,性子虽娇纵了些,心性不坏,望你多加包容。”
“张妃、薛妃她们……跟了老夫半生,晚年不易,莫让她们受人欺辱。”
“还有芙蓉园的淑妃、德妃、赵妃……她们入宫晚,至今仍是……”
“唉,总之,都将她们托付给你了。”
“最后,老夫想说,能在风烛残年,于这秦家庄遇见你,实乃幸事,此生无憾矣!”
“倘若……倘若苍天见怜……”
“你我祖孙二人还有再见之日,老夫定要与你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届时,你这臭小子,可不能再抠抠搜搜,只让老夫喝那二两了!”
“乖孙,珍重!”
“也祝老夫……旗开得胜,好运连连!”
“—— 李渊 绝笔”
“贞观六年,六月初十,夜”
信,读完了。
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死寂。
秦明缓缓将信纸放在茶几上,动作很轻,仿佛那几张纸有千钧之重。
他闭上眼,靠在沙发背上,久久不语。
郑楚儿屏息凝神,不敢打扰。
里间的萧嫦曦和萧媚娘也透过门缝紧张地注视着。
突然,秦明抬手,用袖子狠狠抹去眼角不知何时溢出的泪水。
随即,嗤笑一声,声音沙哑却带着几分狠厉:
“哼!他娘的,竟然想跟老子玩托妻献子这一套!”
“你休想!”
这话如同惊雷,让郑楚儿浑身一颤,脸色瞬间煞白。
实在是,“托妻献子”这四个字的“分量”太重,属实有些吓人了。
她身子一软,就要跪地。
然而,秦明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愣在当场,瞳孔骤缩,震惊到了极点。
“想用这种方式逼我就范?”
“让我安安分分待在长安,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老混蛋,你打错算盘了!”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声音斩钉截铁:
“你的女人,你自己回来照顾!”
“想让我秦明背这么大个黑锅?门都没有!”
言罢,他转向目瞪口呆的郑楚儿,语气急促道:
“你先去府外等着,稍后与我一同前往洛阳。”
郑楚儿被秦明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得不知所措,慌忙起身,颤颤巍巍地行礼:
“婢子遵命。”
待她退出办公室后,秦明立即收敛心神,琢磨该如何安抚萧嫦曦等一众女眷。
毕竟,此次出海“远游”,并非儿戏。
然而,秦明却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此去倭国,他定要为身处另一个时空的四万万同胞,报那十四年的血海深仇!
有生之年,定要亡其国,灭其种,绝其苗裔!
否则,念头不通达!
就在秦明沉思之际,萧嫦曦和萧媚娘从里间联袂而出。
两女脸上都带着急切和询问之色。
“郎君,信上说了什么?”
萧嫦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