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归砚揪着他衣摆不放,陆淮临却故意左闪右躲,像逗猫似的。
一个逃,一个追,脚步缠成乱拍子,在殿中跑。
不知怎的,局势就翻了盘——陆淮临长臂一捞,反客为主,把江归砚整个人圈进怀里。
江归砚挣了两下没挣开,索性借着他手臂的力,猫腰往前一冲,想借门遁逃。
可就在指尖碰到门板的刹那,门“吱呀”一声自外而开。
他收势不及,直直撞进来人怀里——鼻尖结结实实磕在冰凉的腰带上,酸意直冲眼眶,泪意瞬间浮上一层薄红。
“唔……”
江归砚捂着鼻子抬头,泪光里映出一张清雅俊逸的脸——大师兄南宫怀逸。
南宫怀逸低叹一声,掌心已覆上他发红的鼻尖,指腹轻缓地揉,温热的灵力像涓涓细流渗进去,酸涩立时被抚平。
“撞疼了?”他声音低而柔,带着点哄,“是师兄的不是,该先敲门的。”
江归砚摇摇头,把那点泪意逼回去,才仰脸问:“师兄怎么突然来我这儿?”
南宫怀逸没答,只从袖中抽出一封描金请帖,轻轻一放,落在江归砚怀里。
“十五日后,本君成婚。”
江归砚低呼一声,眸子瞬间被灯火点亮似的,攥住他衣袖,指尖把云纹都揉皱:
“师兄要成亲啦?!是哪家的姐姐——是给你绣寒梅香囊的?还是山下调胭脂、送你秋露白的那位?”
他连声追问,尾音雀跃得像檐下乍起的春风,把一室浮动尘埃都惊得四散。
南宫怀逸垂眼看他,指尖在请帖上轻轻一敲,似笑非笑地咳了一声:
“小师弟,这些事——你倒打听得比我还清楚?”
江归砚弯起眼角,笑得像偷了腥的猫,声音压得低低的:“前阵子弟子们聚在一起闲唠,我路过,耳朵自己长的,可不是我特意问的。”
说着还伸出两根手指,在鬓边比划一下,示意“耳朵它不听话”,一脸无辜。
南宫怀逸拿扇柄轻敲了敲他的额头,语气里带着点无奈:“耳朵太长,是该替你修修。”
江归砚缩了缩脖子,仍笑得见牙不见眼:“我这是关心师兄终身大事,怎算长耳?”
南宫怀逸目光越过他,落在几步外的陆淮临身上,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补了一句:“那你的‘关心’,可也分些给别人——别单盯着我。”
陆淮临被点了名,也不尴尬,懒懒倚在桌边,单手负后,另一只手转着江归砚方才掉落的请帖,慢悠悠开口:
“怀逸兄放心,他的关心已经有人全盘接收,一文不剩。”
江归砚听出弦外之音,耳尖瞬间染霞,回头瞪人:“陆淮临,你闭嘴。”
南宫怀逸看着两人一来一回,眼底浮起清淡却真切的笑意。他伸手替江归砚把蹭乱的鬓发别到耳后,温声道:
“行了,你们别斗嘴。帖子既已送到,我还得去后山寻师尊。十五日后——”
他顿了顿,视线在江归砚脸上停了一瞬,“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