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陆淮临低笑,依言挪了半寸,指腹打着小圈,把最后一点郁结也揉散。怀里的人终于化成一团软云,睫毛微颤,快要睡过去。
江归砚半梦半醒,无意识嘤咛几声,困倦地睁开眼,声音软糯含糊:“唔……要穿衣裳……”
陆淮临低头看他,指腹轻轻抚过少年散在鬓边的发丝,声音低而温柔:“睡吧,明日我给你穿,不叫旁人进来。”
怀里的人听了这话,像是终于放下心,睫毛轻轻颤了颤,又重新合上眼,脸颊在他锁骨处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呼吸渐渐平稳绵长。
江归砚畏寒,夜里总也睡不踏实,可如今被陆淮临严丝合缝地圈在怀里,倒像落进一只滚烫的炉膛。
男人胸膛贴着他的背脊,心跳沉稳有力,一下一下,像小火炉里规律的炭爆;颈侧动脉的温热沿着锁骨淌过来,把四肢百骸都熨得发软。
陆淮临的手臂横在他腰上,力道刚好——既不让被窝漏进一丝风,也不压得他喘不过气。掌心覆在他胃脘处,热度透过薄薄的中衣渗进去,驱散了平日盘踞在脏腑里的寒气。
江归砚无意识地往热源里蹭了蹭,足背贴着男人的小腿,冰凉的皮肤立刻被熨平,舒服得他发出极轻的哼声。
可这份暖也自有小麻烦——凌晨时分,江归砚被一阵口干舌燥唤醒。
陆淮临的怀抱太严实,被褥又捂得密不透风,一整夜下来,热气蒸得他喉间发干,仿佛炭炉上忘了加盖的水壶,水分全被火舌收走。
他初醒时总迷迷糊糊,下意识往热源里再蹭两下,才觉得更渴,于是轻轻去掰横在腰上的手臂。
陆淮临睡得浅,稍一动便睁眼,声音带着晨起的低哑:“渴了?”
江归砚点头,唇瓣干得发红,可怜巴巴地“嗯”了一声。男人失笑,松开臂弯,翻身下床,顺手把狐裘裹到他肩上,才去外间倒水。
回来看着,小人儿就像望夫石一样等着他。
片刻后,一杯温水递到唇边,江归砚就着陆淮临的手小口啜饮,喉结滚动,像久旱的苗终于迎到细雨。
水喝完了,陆淮临却不急着回床,先替他掖好被角,又伸指抹去他唇角水珠。
天色尚早,窗外一层薄雪映得屋内微亮。陆淮临把人重新搂紧,掌心贴着那截细瘦的腰,声音带着晨起的低哑:“宝贝儿,给我摸摸。”
江归砚半梦半醒,只轻轻哼了一声,尾音软软上扬,像无意识的猫叫。
陆淮临眸色暗了暗,手指顺着锦被探进去,低低笑出声:“好小。”
这一下把江归砚惊得睡意瞬间散了一半,小手推到他腕上,声音也小小的:“……别乱动。”
陆淮临只把掌心贴在那里,像给畏寒的幼鸟取暖,唇贴着他耳廓,声音低而哑:“不动,就摸摸。”
说话间,手指却极轻地揉了一下,感受到细微的颤,他低笑,“再睡会儿,我守着你。”
江归砚耳尖通红,却把脸埋进他颈窝,小声嘟囔:“……不许乱动。”
“嗯。”男人答得温顺,却悄悄把那个小东西连同他整个人,一起裹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