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贪婪无耻的小子!
江玄却仿佛没感觉到那致命的威胁,依旧一脸“诚恳”地解释。
“婆婆息怒!息怒啊!这是家师的原话!晚辈只是转述!您想啊,古律灵埙何等珍贵修复成功,价值几何家师耗费心血,承担失败风险,收取一万金币,真的是看在柳大家的面子上,打了折又打折的友情价了!若非晚辈在中间斡旋,家师他老人家说至少要…五万金币起呢!”
他适时地抛出一个更夸张的数字,让一万金币瞬间显得“合理”了许多。
风婆婆气得混身发抖,指着江玄的手都在哆嗦,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五万!
她看着江玄那张“无辜”又“无奈”的脸,恨不得立刻撕碎他!但她不能!为了小姐的古律灵埙,她必须忍!
她死死地瞪着江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将江玄生吞活剥。
胸膛剧烈起伏了好几次,她才勉强将那股毁天灭地的杀意压下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好!一万…就一万!修复成功…立刻支付!”
她心中暗暗发狠。
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等灵埙修复完成,看老婆子怎么收拾你!定要让你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江玄心中暗爽,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反而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拱手道。
“多谢风婆婆体谅!晚辈定当全力促成此事!”
目的达成,江玄不再停留,拱手告辞,转身便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等等。”
风婆婆冰冷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江玄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小子,别以为有修复灵埙这事护着,你就能高枕无忧了。”
风婆婆的声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和冰冷的警告。
“你废了黄剑雄的修为,等同彻底得罪死了帝都黄家!黄家绝不会善罢甘休!等着吧,大祸…很快就要临头了!”
江玄闻言,缓缓转过身,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近乎挑衅的笑容。
他看着风婆婆那双充满警告和一丝看戏意味的眼睛,平静地说道。
“在古律灵埙修复完成之前…风婆婆您,应该是最不希望看到我出事的,对吧”
“你!”
风婆婆一噎,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这小子,竟然把她当成了挡箭牌!偏偏他说的还是事实!为了小姐,在灵埙修复成功前,她确实不能让江玄出事!至少不能让他死在黄家手里!否则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这种被看穿、被利用的感觉,让风婆婆气得几乎要原地爆炸!
看着风婆婆那张如同吃了苍蝇般憋屈愤怒的老脸,江玄心中畅快无比。
他微微一笑,不再多言,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曲折的回廊尽头。
风婆婆站在原地,枯瘦的手紧紧攥着木杖,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看着江玄消失的方向,眼中怒火熊熊,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充满憋闷和杀意的低吼。
“小混蛋!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而离去的江玄,走在青石小径上,感受着怀中那张价值万金的清单和即将到手的一万金币承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给这强势护短又处处看低自己的老太婆上了一课,感觉确实不错。
不过,他心中也清楚,这种行为如同在悬崖边上走钢丝,是在玩火。
风婆婆此刻的忍耐,仅仅是因为古律灵埙。
一旦修复完成,或者修复失败…这老太婆的报复,绝对会如同雷霆般降临。
但江玄并不后悔,也无所畏惧。
他相信,在古律灵埙修复成功之前,风婆婆绝对不敢动他一根汗毛。至于之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江玄的身影消失在紫竹别院曲折的回廊深处。
风婆婆站在原地,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木杖,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老脸上余怒未消,胸膛微微起伏。
那小子临走前那句“您应该是最不希望看到我出事的”,如同鱼刺般梗在喉咙里,让她憋闷无比却又无可奈何。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
现在还不是跟那滑头小子置气的时候。
她转过身,拄着木杖,步履看似蹒跚,实则极快地朝着翠茗轩大厅的方向走去。
还未靠近大厅,风婆婆那远超常人的敏锐耳力便捕捉到了里面传来的、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不甘和浓烈的杀意。
“.此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黄兄修为被废,此乃奇耻大辱!”
“对!若不将那江玄碎尸万段,我等帝都门阀颜面何存”
“那小子仗着有几分蛮力,又得了风婆婆一时庇护,就如此猖狂!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欧阳兄,柳兄,你们说,是等他离开别院再动手,还是”
“哼,风婆婆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只要他踏出这紫竹别院半步”
议论声虽然压低了,但其中蕴含的阴狠毒辣,却清晰无比地传入风婆婆耳中。
风婆婆本就因为江玄而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听到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门阀子弟还在盘算着如何对付江玄,心中的气恼瞬间被点燃!
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彻底沉了下来,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
“笃!笃!笃!”
沉重的木杖点地声,如同敲击在每个人的心鼓上,清晰地传入大厅。
大厅内喧嚣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瞬间死寂一片。
风婆婆拄着木杖,冷着脸,一步一步踏入狼藉不堪的大厅。
浑浊却锐利如刀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欧阳仑、柳寒江、金袍少年、以及其他几个门阀子弟,还有角落里噤若寒蝉的温明秀、齐云霄、袁术等人。
被她目光扫过的人,无不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连呼吸都放轻了。
“看来,老婆子我刚才说的话,都成了耳旁风”
风婆婆的声音沙哑冰冷,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在大厅内回荡。
“还是说,你们觉得老婆子我…已经老糊涂了,管不了事了”
没有人敢接话。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