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巨大的冲击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神剧震!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带着无法置信的惊骇和恐惧,聚焦在依旧平静站在场中的江玄身上!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
他竟然…竟然在击倒黄剑雄的同时,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悄无声息地彻底震碎了对方的气海!废掉了一个帝都黄家嫡系子弟的修为!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冲突了,这是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是将天都捅破了一个窟窿!
“嘶!”
温明秀、齐云霄、袁术等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头皮阵阵发麻!
他们之前只觉得江玄凶悍狠辣,却万万没想到他竟敢做到如此地步!废掉黄剑雄,这等于将黄家整个门阀势力彻底得罪死了!
他难道真的不怕被黄家追杀至天涯海角,挫骨扬灰吗!
就连一直闭目养神、仿佛置身事外的谢玉堂,此刻也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那双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因为江玄而掀起了清晰的波澜!眉头紧锁,一股无形的寒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冷冷地扫视着江玄。
显然,江玄这废人修为的手段,也超出了他的底线认知。
“风婆婆!此獠心狠手辣,歹毒至此!绝不能留!”
欧阳仑第一个反应过来,脸上再无半分之前的从容戏谑,只剩下被冒犯的滔天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
他指着江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他废了剑雄兄!这是在打我们紫禁城所有门阀的脸!请婆婆允许,让我等就地格杀此獠,为剑雄兄报仇雪恨!”
“对!杀了他!”
“必须杀了他!否则我等颜面何存!”
“血债血偿!”
其余的门阀子弟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纷纷怒吼出声,群情激愤!黄剑雄的遭遇让他们感同身受,更让他们感到了巨大的威胁和羞辱!此刻,唯有江玄的鲜血,才能洗刷这份耻辱!
温明秀等人脸色惨白如纸,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这股汹涌的杀意波及。
他们看向江玄的目光,已经不仅仅是恐惧,更带上了一丝怜悯这小子,死定了!
面对这如同实质的滔天杀意和无数双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睛,江玄终于抬起了头。
他没有看那些愤怒咆哮的门阀子弟,也没有看眼神冰冷的谢玉堂,他的目光平静地、直接地落在了风婆婆的脸上。
“风婆婆,”江玄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喧嚣,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我来这里,是您派人请来,是为了解决问题,修复乐器的。”
他顿了顿,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而不是…来送命的。”
他微微歪了歪头,眼神清澈得近乎无辜,直视着风婆婆那双浑浊却深不可测的眼睛。
“您觉得,我做错了吗”
这句话问得极其平静,却又极其刁钻!直接将皮球踢给了风婆婆!
大厅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的怒吼和杀意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
风婆婆浑浊的双眼深深地看着江玄,苍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审视一件极其复杂的古董。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空气中弥漫的压力,几乎要让那些修为稍弱的人昏厥过去。
欧阳仑等人脸上充满了不甘和急迫,嘴唇翕动,却慑于风婆婆的沉默威势,一个字也不敢再说出口。
谢玉堂的目光在江玄和风婆婆之间来回扫视,眉头锁得更紧。
终于,风婆婆缓缓地、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握着木杖的手指。
她抬起眼皮,浑浊的目光扫过全场,那目光并不凌厉,却带着一种让所有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冰冷。
“够了。”
沙哑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此事,到此为止。”
她挥了挥手,仿佛驱赶一群恼人的苍蝇,对着那两名架着黄剑雄的仆役道。
“带他走。”
“婆婆!
他…”欧阳仑忍不住还想争辩。
“嗯”
风婆婆鼻腔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哼音,浑浊的眼珠转向欧阳仑。
轰!
一股无形的、仿佛源自大地深处的恐怖威压骤然降临!整个翠茗轩大厅的空间都仿佛凝固了!白玉墙壁上的裂痕似乎都停止了蔓延!欧阳仑如遭重击,脸色瞬间煞白,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后退一步,后面的话硬生生被堵了回去,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其他门阀子弟,包括柳寒江、金袍少年在内,无不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脊背升起,仿佛被远古凶兽盯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们终于清晰地意识到,这位看似行将就木的老妪,究竟拥有着何等恐怖的力量!在她面前,他们引以为傲的门阀身份,脆弱得如同纸糊!
风婆婆眼中那抹一闪而逝的冰冷寒芒,让整个大厅陷入了窒息般的死寂之中!再也没有人敢发出一丝声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唯恐触怒了这位真正掌控着此地主宰权的存在。
风婆婆不再看任何人,转身,拄着木杖,步履蹒跚地朝着大厅侧门走去。
“小子,”她沙哑的声音头也不回地传来。
“跟我来。”
江玄神色依旧平静,仿佛刚才那足以碾碎灵魂的威压从未出现过。
他抬步,默默地跟在风婆婆身后。
在即将走出大厅侧门的那一刻,江玄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极其随意地扫了一眼身后那群脸色铁青、眼神怨毒却又充满忌惮的门阀子弟。
那眼神里,没有挑衅,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无声的、仿佛看着一群跳梁小丑般的…嘲弄。
这无声的嘲弄,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更具杀伤力!
“你!”
金袍少年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拳头捏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