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便有数人口喷鲜血,昏死过去。
明日绑带下,是骨隙里蔓延的隐痛。
内伤迭加,心脉皆伤。
别说上场,就是坐稳这石凳,都费劲。
晚风掠过小院,吹凉了石桌上半盘没嗑完的瓜子。
马文才坐在亭沿石栏上,扭头看向阴影里沉默的马良:“小三,这事,你怎么看”
马良的脸藏在檐角投下的晦暗里,咕哝了一句:“他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看吧。”
马文才喉结滑动了一下,没接话。
这话听着心灰,却真特么的是实情。
尘牧靠坐在朱悟能打翻的瓜子罐旁,左手缠着的绷带在白石桌面上显得格外扎眼。
“或许…他们不光想夺冠。”
他带着一点重伤后的气弱,“我们若……输掉明后两场,加上前头折给青林那一场,就是连败三局……”
他停住,但话里的分量已沉甸甸坠在每个人心头——连负三场,别说冠军,前三甲的门槛都摸不着。
尘书瑞指尖捏着瓜子,那常挂着的阳光笑容薄得像一层蝉翼,快要裂开了:“够毒。”
独孤复额上的白纱在晚风里轻晃,“‘大热必死’,果然如此。”
他扯了下嘴角,呼吸顿了顿才续道,“我们当初顶着十几名魂王的名头,呼声最高,却是轮轮对上硬骨头。”
马良冰冷的声音从暗处滑出来:“帝都,从来就不是公平的角斗场,谁叫我们……没有操控这盘棋的手。”
朱悟能闷哼一声,带着齿缝里的凉气:“呵…何止我们,瞧瞧月华那边——”
他下巴朝西边虚空点点,“大小姐还有我姐的队伍,不也被他们那‘精心安排’的赛程恶心到”
“眼下,也就天斗自家和月华大小姐的队伍还没尝过败绩吧”
尘书瑞轻轻“嗯”了一声,算是认同:“大姐坐镇,月青丝从旁策应,顶级双控。”
“再加上白、云、华三家的稳定组合,舞欣姐的强攻更是雷霆万钧……稳得住,没白果。”
“白果”二字咬得轻,却隐含一丝艳羡般的干净利落。
朱悟能从鼻腔里挤出两声愤懑的哼唧:“那帮混蛋,算盘打得山响!”
“这最后一轮第六日,把我们长安塞给月华,让我们姐妹兄弟先火拼一场。”
他喘了口气,绷带下的胸口起伏,“到了第七日收官之战,他们天斗再以逸待劳,迎战月华!”
“到时候,就算我们和他们之战消耗大,中间那四天休息,足够他们天斗喘过气来,把残局收拾得干干净净。”
“真真是……每一步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尘牧的目光在几人身上缓缓扫过,突然开口:“老六呢”
尘书瑞随手将半粒瓜子丢回盘里,发出极轻的“嗒”一声:“去后头了,看六嫂(小衣)去了。”
他目光投向小院深处那间透出微弱灯光的静室,所有未尽的话语都被那扇门无声关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