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集体抗命!这是公然的反叛!”希儿的声音有些拔高,越说越失去了最初的平静:“他们眼里还有没有纪律?!还有没有对最高统帅的忠诚?!失去了南部矿区,帝国会失去多少宝贵的锰、镍、煤炭?!这些是支撑我们战争机器的血液,曼施坦因这个傲慢的家伙,他以为他是谁?!前线的救世主吗?!”
说到这里,希儿从沙发上站起身,开始在铺着巨大地图的茶几前来回踱步。
“斯派达尔!还有那个弗里斯纳!他们还都陪着曼施坦因一起疯。”
“好!很好!既然如此,那就把他们全都给我抓起来!送上军事法庭!让他们都滚回柏林来‘养老’!我的军队里不需要这种自作主张的‘英雄’!”
我的元首!请您冷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约德尔顾不上礼仪,急忙上前一步,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发颤:
“再次逮捕曼施坦因元帅,后果不堪设想啊!南方集团军群去年刚刚经历了博克元帅被解职并受到指控的事件,军心已经受到过一次冲击!”
“况且曼施坦因本人就在不久前刚被短暂扣押过!如果现在再次逮捕他,而且是连同参谋长和副司令一起逮捕,这……这会在前线将士中引发何等剧烈的震动?!元首!万万不可再逮捕他们了!”
约德尔说到这里十分的焦急,语速十分急切,他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试图用最直白的方式让元首理解其中的风险:“我的元首,如果再行逮捕之事…这会严重挫伤指挥层的积极性,让所有高级将领感到人人自危!”
“更可怕的是,它可能会加剧前线士兵们对最高统帅部的不信任和不满情绪。”
“一旦这种情绪蔓延,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或者在最糟糕的情况下,在战场上引发不可预测的连锁反应……比如,士气崩溃,甚至……瓦列里可能……”
约德尔没有把话说完,但他知道元首明白他的意思。
哗变,或者大规模的、失控的溃退。
到那时,瓦列里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而在斯大林格勒之后,德军再也经不起又一次伤筋动骨的内部动荡和信任危机了。
希儿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当然听懂了约德尔的弦外之音。
但他不甘心。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他痛恨这种被掣肘的感觉,痛恨这些自以为是的将领用“前线实际情况”来挑战他的权威。
但他残存的理智,以及对军队稳定性的最后一丝顾虑,让他没有立刻爆发出来。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希儿因为愤怒而有些粗重的呼吸声和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
良久,约德尔只感觉时间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希儿才用一种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打破沉默:“话虽如此。”
“但惩罚绝不能取消,否则,我的威严何在?以后是不是任何一个前线指挥官都可以随意违抗我的命令?!必须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我可以稍作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