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来不及再多看三宝玉如意一眼，身形已然化作一道金光，折返归墟深处。
玄黄气罩周身流转，元始天尊足尖轻点归墟浊浪，那能蚀圣人道韵的寂灭气息，在三宝玉如意散出的清辉下纷纷退避。
刚踏入这片万流归汇的深渊，一缕尖锐的心悸便骤然刺透他的神念！
这是刚刚他离开归墟之后，在外界所感知到的阐教因果，虽然一瞬他又回了归墟，可对于他而言依旧清晰！
“嗯？”元始天尊眉峰微蹙，指尖捻诀，一缕圣人神念顺着因果丝线回溯。
画面尚未清晰，便被归墟紊乱的时空之力搅得支离破碎，只隐约感知到阐教气运曾泛起过数次剧烈的波动，其中还夹杂着截教与西方教的气息。
这分明是外界发生了与阐教相关的大事，因果反馈才会穿透归墟屏障，传递到他这位教主身上。
但这份凝重并未在他脸上停留太久。他抬手拂过袖间，那枚刻着“阐教”二字的玉符静静悬浮，其上广成子等人的本命灵光虽有微颤，却始终稳固如初。
“不过三载光阴，于洪荒亿万年寿元而言，不过是朝露一瞬。”
元始天尊低语，声音在归墟的怒涛中稳如磐石。
离去前他已将昆仑防务与教内权柄尽数托付广成子，再三叮嘱众弟子闭关稳固道基，莫要参与洪荒纷争——以广成子的沉稳心性，纵使有变故，也该能守住昆仑根本。
他不禁想起临行前广成子躬身领命的模样，那弟子素来严于律己，更以守护阐教为己任，此刻想必正带领赤精子、慈航道人等师弟在玉虚宫静心修行，殿外的九龙沉香辇都该擦拭得一尘不染，只待他归位。
念及此处，元始天尊心中的那丝涟漪悄然平复，三宝玉如意的清辉愈发柔和，将周遭噬人的归墟气息隔绝得更彻底。
目光重新落向归墟深处，那里浊浪翻涌，隐有开天碎片沉浮，西方二圣的菩提与莲花气息便藏在这无尽混沌之中。
“准提、接引，既敢私闯归墟，便莫要想着藏身。”
元始天尊冷哼一声，周身圣人威压轰然散开，若是在外界，这股威压足以让四海八荒的生灵俯首，弹指间便能循着气息将两位西方圣人揪出——毕竟圣人因果如日月昭彰，绝难隐匿。
可归墟终究不同。脚下的浊浪不仅吞噬灵力，更能扭曲神念，开天以来的寂灭意志如同无数双无形的手，拉扯着他的感知。
更遑论过去三年，他为稳固归墟封印，以自身圣人本源催动万流归墟阵，虽有三宝玉如意护持未曾伤及根本！
可精神却如绷紧的弓弦般持续损耗，此刻神念扫过之处，竟有多处被归墟迷雾遮挡，无法如往常般洞彻一切。
他抬手按在三宝玉如意上，如意顶端的宝玉骤然绽放出七彩霞光，霞光穿透浊浪，在归墟中铺开一张巨大的感知网络。
这是他耗费三年稳固封印后，首次全力催动法宝探查。
霞光所及之处，沉眠的太古巨兽纷纷蛰伏，破碎的先天灵宝残骸显露真容，却唯独不见那两道熟悉的西方教气息。
“倒是会躲。”元始天尊眼神渐冷，他能清晰记得，回溯景象中西方二圣是循着他破除封印的痕迹遁入此处，必然是觊觎归墟深处的秘密！
精神的虚弱让他的探查效率大打折扣，但圣人的威严岂容轻辱？
他缓缓闭上双眼，将自身与归墟的因果法则相连——既然神念无法触及，便以诸界之因视角，追溯那两道外来因果在归墟留下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