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侧头看向姚善:
“师兄曾与我说过,姚大哥是他所见人中最重家国之人,书上那句‘苟利社稷、死生以之’便是对姚大哥的写照。”
“云拂以为,师兄应是敬佩姚大哥的情怀和品性,想要帮姚大哥达成所愿,故而才暗示了丰胜师弟,让他用红薯宴款待姚大哥的。”
姚善一时怔住。
他曾想过红薯这事,是否是六合观合故意透露给他、想要借此得到朝廷认可和册封。
却原来,只是这样而已。
姚善有些羞愧,是他自视甚高,看低了六合观,也看低了余兄弟和云拂姑娘。
他面色泛红的起身抱拳:
“姚某惭愧,竟觉得这天下都渴慕权势富贵,多谢云姑娘点醒我。”
云拂动作迅速的避开,调侃的笑道:“姚大哥身在官场,自是难免受影响的。况且,姚大哥这话也没有说错,天下人谁不渴望富贵呢?”
“不然,师兄又怎会特意让我学庶务、经商之事?可不就是盼着富贵长久嘛。”
姚善闻言也跟着笑了。
又听云拂话头一转,眼含好奇的看着他问道:
“听姚大哥刚才话中的意思,好似对桓亲王颇为推崇?竟然还有比姚大哥更为端方持正、心怀天下之人吗?”
姚善不妨她别有用心,只当是小姑娘突发的好奇心。
一个心怀天下的臣子不算什么,能做的也很有限。
一个君主心怀天下,那才是真正的万民福祉,才是真的在世菩萨。
只是这些倒不好跟一个小姑娘讲,他只能将桓王夸了一通,什么德才兼备、知人善用、心怀若谷之类的好话,不要钱的往桓王身上砸。
力求给小姑娘留下深刻的印象,好让她在她师兄面前为桓王美言几句。
“我会投在桓王殿下除了殿下人品贵重外,更因殿下有一直致力于收回燕云十六州。”
姚善的话头顿了顿:
“姚某在此要跟姑娘道歉,姑娘初至汴京时,我曾经查过姑娘。知晓姑娘出身姑苏李氏,与那位在西夏做皇妃的宗师李秋水乃是亲姑侄。”
云拂对此并不意外,姚善要是不知道那才有问题呢。不过她很乐意给师姐当替身就是了:
“无妨,当初我未曾言明出身,姚大哥为安心略查一查也是人之常理。不过姚大哥既查到了我的出身,便该知道我与李秋水母女并无情谊可言。如今,我只是六合观云拂而已。”
云拂这个名字虽是当日师姐为她取的,但李家却无任何人知晓。
姚善自然是知道的,否则即便这姑娘是余兄弟的师妹,他也难有半点亲近,更莫要说照拂看顾了。
“这是自然,云姑娘放心,李秋水是李秋水,姑娘是姑娘,我分得清的。”
“贸然提起这事,是因我大宋的暗探传回消息,这位李宗师极可能出手帮西夏训练兵丁了。”
“一位宗师虽不能决定战局的胜败,但无数的二流高手却能轻松左右战势。”
“桓王殿下早些时候其实也有类似的想法,有意训练一支以武力见长、可以一挡百的军队。”
“为此殿下曾亲至少林拜访,然少林虽愿意为大宋的安宁出力,却并不肯派弟子下山教授兵丁武艺。”
“不仅仅是少林,其他门派亦是如此。殿下无奈,只得放弃。”
诚然,这并无不对,武功秘籍本是各门各派的重中之重,轻易绝不可授予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