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李夫人张氏有些失神的看着跪在自己腿边的爱女李青芷。
芷儿刚刚说什么?
习武?
李青芷的一双小手紧紧的抓住李夫人的手腕,头枕在她的腿上,语气凄惶:
“娘亲,女儿实在惶恐。”
李夫人虽对女儿要学武感到惊讶抗拒,但听到爱女如此言语,哪里还顾得其他,紧张的就将她搂在怀里关心:
“莫怕莫怕,娘亲在呢,可是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怎么就动了要习武的念头?”
李青芷睫毛颤动,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娘亲,女儿听说,父亲已在为女儿物色夫家了。”
李夫人松了一口气,她还当是怎么了呢,一时不由哭笑不得:
“乖囡,这有什么好怕的?你父亲这是疼你呢,早早的圈出几个适龄儿郎,几年如一日的看顾着,如此方算知根知底,婚后才能举案齐眉。”
李青芷心中轻嗤,知根知底?举案齐眉?
若说知根知底,她的父母岂不是其中佼佼者?
她外祖父既是父亲恩师,又是父亲上峰。
母亲未出阁前,也是在张家私塾读书的,与父亲也算得上师兄妹了,说一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不过分。
可如今呢?
这后院里的通房姨娘、庶子庶女,一个接一个从未断过,父亲哪里还记得与母亲的情谊?母亲一腔柔情也早已被消磨殆尽。
莫要说举案齐眉了,便是相敬如宾也不如。
唯一还剩下的,也不过是这当家主母的身份罢了。
可若是没有张家在母亲背后撑着,没有哥哥这个李家嫡长子的身份镇着,母亲怕是连如今的体面都保不住。
这样冷漠的情分、这样的麻木的日子,李青芷只想想都觉得煎熬。
她紧紧咬住后槽牙,抬眸直视李夫人:
“知根知底?举案齐眉?娘亲,这样的话您自己信吗?”
她本不想戳最疼爱自己的娘亲的痛处,可若不让娘清醒,又如何能说服她呢?
李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住,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涌出与李渺成婚后,受到的各种委屈,做出的各种退让。
“外祖父对您疼之入骨,宁可放弃家族联姻也要遂您的心愿,让您嫁得如意郎君。可娘亲,您该明白的,父亲和李府,处处不如外祖父和张家。”
不论是爱女之心,还是家族地位权势都是如此。
更何况李家还有一个李青萝,李家的资源就这么一点,李青萝占用了,落到她身上的自然就少了。
“您如今觉得心如死灰、处境艰难、一心只养大我和哥哥。可您可曾想过,女儿若是遵从家族和父亲之命嫁人生子,婚后的日子必是要比您还要艰难十倍、百倍的。”
娘亲好歹还有外祖父一直为她撑腰呢。
“娘亲,这样的未来,我只想想,便觉得毛骨悚然没有勇气面对。”
话里话外,竟存了死志。
李夫人手脚冰冷,抱紧了李青芷:
“不,不会的。芷儿,娘亲不会让你落得那般下场的。”
可是习武……
“芷儿,这事咱们得从长计议,因你大姑母之故,族里和你父亲必不会允许的。为保密,必得先离开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