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看向还躺在地上喘粗气的马儿:“我的马背上尚有三石细盐,我愿捐一石给贵寺,以作酬谢。”
“这……”
僧人沉吟片刻,但还是答应了:
“好吧,只是寺中清苦,厢房陈设简朴,还请施主勿怪。”
天龙寺虽甚少接待外客,但是这位施主并非为了上香,只是想要借宿一晚而已。
大理盐贵,细盐更是价高。
这位施主既然愿意捐赠一石,容他借宿一晚又如何?
“怎会?不瞒师父,我着实疲累至极,有个安全的地方能好好睡上一觉、休整一晚就已经很满足了。”
奚峤双腿发颤的扶门站起,面上感激不尽,心中却颇有些……嫌恶。
这些和尚表面上六根清净,实则最是势利贪婪。
今日若非有这一石细盐,这门她是休想进的。
盐在大宋境内虽也不便宜,但是在这大理却贵的惊人。
以她带的细盐来说,在雅州时,从盐贩手里也不过买成六两银子一石,但是在大理却翻了五倍,一石的售价竟高达三十两,而且寻常人拿着银子还未必能买到。
无他,太少而已。
大理虽也产盐,但是产量极其稀少,根本不能满足国民需求,只能依靠大宋。
路途遥远,加上劫匪拦道抢劫,大理本国权贵把持等等原因,盐的价格历来高得吓人。
僧人领着奚峤左拐右转很快就来到一处角院,这里狭小阴暗,的确算不上什么好住处,只是聊胜于无。
许是念着奚峤捐赠的盐,僧人表示会给她提供一份斋饭。
奚峤婉拒:“多谢大师好意,但我此刻只想好好睡一觉。”
僧人看着他凹陷的脸颊和困倦的双眼,了然的点点头:“如此,那贫僧就不多打扰。”
等他离开,奚峤立即换了一身华贵的衣衫,心念一动间,面容也变得白嫩贵气,一看便知道是个富家公子哥儿。
以精神力开路,又别有用心的施展《凌波微步》,身形如鬼魅一般的在天龙寺中游走搜寻。
这时候正好是天龙寺僧人吃晚饭的时间,寺庙中走动的僧人极少,大大的方便了奚峤的行动。
只是这天龙寺占地宽广,庙宇房间众多,一时之间奚峤竟毫无所获,也不知道该夸他们一句真会藏,还是要骂一句狡猾。
可一想,如今自己可是在偷盗人家的至高武学、镇寺之宝啊,又硬生生将险些脱口而出的秃驴咽了回去。
“什么人?站住!”
奚峤从一处空旷之地掠过,正欲往一处靠近大雄宝殿的院落而去时,忽然被人道破行踪。
奚峤略回头看了一眼,那人距离她足有百米,头大脸圆,灰白的胡须过颈,脖子上挂着一串绿松石佛珠,身披金勾玉环的云锦袈裟。
只看这身“富贵”的打扮,便可知其在天龙寺内的地位不低,思及天龙寺的特殊性,此人姓段的可能性极大。
她回首的时候,本是没准备停下来的,但看到这僧人的打扮,顿时就笑着止住步伐了。
右后方的僧人施展轻功,几个呼吸间便落到了奚峤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