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姥虽武功高绝,但写字画画这些文绉绉的本事也只会个皮毛,刺青更是只知原理从无实践。
下针之前,童姥信誓旦旦的要给奚峤刺上一幅威武霸气的鹰鹫翱翔图,下针之后,童姥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无力过。
之前有多么想当然,现在就有多麻爪。
偏生奚峤还提了个更扫兴的话题。
童姥摆烂似的停手,没好气的瞪她一眼:“知道你还问。”
奚峤对着她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姥姥勿恼,我不问就是了。”
——她只是不想自己的肩窝处有一团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的丑陋污渍而已。
她真的很想告诉童姥,要是咱没这个手艺就别为难自己。
你个生手,整啥高大上啊!
还不如直接刺“灵鹫宫”三个大字呢!
简单又好懂,威慑性远超一个乌漆墨黑看不出形状的墨团。
童姥冷哼一声,却还是满足了她刻意露出来的好奇心:
“去了,但是不巧。姥姥我正想翻窗进屋时,天上闪过的雷光惊醒了那小崽子的奴才,也暴露了姥姥我的意图。”
不过,倒也不是没收获。
那雷光横空的时候,夜色明亮如白昼,紧随其后的雷声也震耳欲聋,但是那小崽子并没有被惊醒。
——那样大的雷声,成年人都可能会被惊醒,一个小孩怎么可能没反应?
可见,那小崽子要么是被灌了安眠的药,要么是被点了睡穴。
因着奚峤那些颠倒拼凑的言语的忽悠,童姥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帮人果然很有经验。
也正是因此,她放心了不少。
既然是旧疾,李秋水那贱人应该心里有数,必闻讯而归。
况且,以姥姥她对李秋水那贱人的了解——自私凉薄、狠毒偏激、归罪他人——李青萝虽是她亲女,但有师弟抛弃她的事实在前,必也落了那贱人的怨怪。
否则,那贱人又怎会将这小崽子丢在姑苏李家,离她五千里之遥?
(导航上银川兴庆到苏州太湖约1985公里,但是古代交通不便利,肯定会绕路,就取个2500公里,也就是5000里哈。)
五千里啊,便是快马加鞭连夜赶路也得小半个月了。
姥姥她虽然没个孩子,但也知道疼爱孩子的父母是绝对干不出这样的事来的!
即便不能带着这小崽子一起进西夏皇宫,哪怕只是将其安顿在西夏的某个触手可及的角落里呢?
至少方便探望,也不必让孩子受寄人篱下的委屈。
凡此种种,无不证明李秋水对这小崽子的疼爱有限。
既是如此,那贱人又岂会因为一个心有芥蒂的女儿,而舍弃三十年一遇的报仇机会?
从童姥的语气和微表情里读出童姥心思的奚峤:……
看着再度提针沾墨,弃刺画改刺字的童姥,奚峤短促的笑了一声:“哈~”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您既然这般笃定李秋水不会回李府,还在我身上搞这劳什子作甚?
好玩?
小狗圈地盘?
从她的笑声里听出了某种类似讥诮之意的童姥斜眼睨她,半眯着眸子逼问:“小丫头,你笑什么?”
奚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