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公堂上,大理寺卿看着商贾们呈上来的被勒索的财物汇总清单和查抄出来的赃物清单,心里的疑团一点点变大。
不等他审问,堂下的商贾们在查看赃物后竟真相道:“大人,这些东西不并非出自我等府上。”
大理寺卿眉头一皱,指着装在匣子里的票据问:“你们再看看那些金票银票。”
钱庄会给大量存银的人家和商户定制独有的防伪印记,一是为了彰显身份,二是以防钱票被贼人盗取。
商贾们一一上前查看:“回大人的话,这些金票银票上并无我等的暗印。”
大理寺卿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转头看向被按着跪在堂下的余氏族长:“尔等从实招来,这些财物你们从何得来?勒索所得财物又在何处?”
余氏族长有些发懵,什么勒索?勒索什么?
余鹏看着这闹剧一般的场景,站出来道:“大人容禀,这份清单许是能解释这些财物来路,至于勒索一事还请大人明查。”
大理寺卿大致看了看,倒是与不少搜查出来的金银珠宝对得上,“这是?”
余鹏脸上神情羞愤:“回大人的话,这本是族中丑闻不该外传,不过为还我余氏一族清白也不得不说了。”
“这乃是当年余氏一族为下官长姐穆郡王福晋筹备的嫁妆单子,长姐感念族人情义,出阁前将其交给家父用以筹办族学。”
“但家父早逝,下官等人遵行礼制闭门守孝,为不耽搁族学兴办,下官便将此事挪交给了族长族老等人。”
“这些年里下官也曾有耳闻族老贪污之言,但几番查探都未曾发现端倪,便只能不了了之,哪想今日阴差阳错之下竟揪出了族中硕鼠,下官在此替我余氏一族多谢大人。”
说着,余鹏对着大理寺卿俯身长拜。
大理寺卿眼皮一跳,心中已然对今日这桩案子有了一些别的猜想——将计就计!
“不必言谢,不过是本官分内职责,此事待结案后一并量刑。”
大理寺卿放下手里的清单,目光深深的看着余鹏,倒是看不出来啊,这余鹏竟还有这等手段,是不是该说一句不愧是贵妃兄弟?
“今日虽未曾查抄到勒索的财物,但此案不乏人证。故而未查清之前,还得委屈诸位暂留大理寺监牢,退——”
“且慢——”
一声清亮的嗓音在公堂之外响起。
余隹缓步上前,一手托着一本账簿,身后跟着一位身穿短打的伙计。
看见余隹,大理寺卿的面色略有些不自然,他才命人查抄了余氏族长的府邸。
但他很快压下,一如往常的起身拱手:“恩义伯。”
余隹同样拱手,并语带歉意的道:“惊扰公堂实非有意,还望大人恕罪。”
大理寺卿摆摆手:“无妨无妨,恩义伯这时候前来,可是有跟本案相关的线索?”
余隹颔首:“正是。”
说着,他将手里的账本翻开递给大理寺卿。
“大人请看,此乃五味楼的账本之一,两月前有位面生的客人在五味楼预定了两桌上等宴席,付账时给的是一张印有赵氏商行印记的银票,面额五十两。”
大理寺卿看了一眼账簿,的确有这笔记录,一个叫余重羽的人,定了上等席面两桌、极品花雕二十斤、舞曲十二场,共四十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