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太医院的灯火彻夜未熄,药香混着血腥气在廊下盘桓。南宫鸿拂开明黄帐幔,指尖触到龙榻上那截冰凉手腕时微微一顿。
躺在榻上的皇帝唇色发绀,腕间脉象浮散如游丝。卢内监捧着青瓷药盏跪在床前,汤药晃出半分。
参片可含住了么?她盯着御医颤抖的银针,耳畔忽然掠过承恩殿方向几声轻微的鼓响。
南宫鸿眸光一凛,指尖悄然扣住袖中暗藏的金丝软鞭。那鼓声乃宫中暗令,非帝王亲授不得轻响。她缓步踱至窗前,指尖轻叩朱漆窗棂,目光穿过重重宫檐。
凌慕之在帘外低语:“娘娘,皇上他···怕是撑不过今夜了。”凌慕之声音压得极低,却如寒刃刺入骨髓。
南宫鸿眸色未动,只指尖在窗棂上轻轻一叩。她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御榻上那张苍白面容,忽而勾唇轻语:“传太医院令,调九味珍重汤,本宫要亲自煎药。”
她转身拂落肩上凤帔,冷眼扫过跪伏一地的御医,“皇上若有一丝闪失,尔等九族陪葬。”
被南宫鸿这样一吓,跪在当前端着药的太医一个手滑,“哐”地将药盏砸在青砖上,那褐色的药渍如血般在地上蜿蜒。
南宫鸿踏出太医院时,月已西斜。她踩着满地霜色,突然驻足,指尖抚过许久未曾抽出过的金丝软鞭:“凌相,传令暗卫封锁太医院,没有本宫的旨意,一只飞鸟也不许出宫。”
“另外···”南宫鸿看着凌慕之顿了顿继续说道“看皇上如今这状态,怕是会有大事发生。如果若陛下有不测,国祚所系,当有人挺身以安天下。”
听到南宫鸿如此说,凌慕之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窃喜。他垂首掩饰眸中精光,声音却难掩颤抖:“娘娘所言极是,臣愿为天下臣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南宫鸿眸光微闪,指尖缓缓抚过金丝软鞭的结穗,“凌相忠心可嘉,本宫自然信得过。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储位之事,须早定乾坤。那就劳烦凌相替本宫传令下去。明日一早,本宫会在承恩殿前审判当年李家谋逆案,以及凤凰城内我弟弟被毒害一案。届时,还希望凌相能够守住宫门,替本宫和皇上分忧。”
凌慕之领命退下,南宫鸿却未回殿,立于月色下凝视太医院檐角铜铃。风起,铃不动,她忽而低笑一声,指尖收紧,金丝软鞭发出细微嗡鸣。
南宫鸿知道,接下来的承恩殿前,不只是审案。她要借这风口,清君侧,诛逆党,布下天罗地网,不容朝中再有二心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