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的月亮要比南边圆上一轮,尤其今日,带着点血色悬挂在头顶。
两队精骑一左一右严密护送着两辆马车,马车一路上行驶得并不快,伴随着一声惊呼,前头的马车紧急停在白云医馆门前。
斛零睡眼惺忪地开门,见到许久未见的褚云遥还没来得及惊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伴着寒风钻入他的鼻腔。
他的眉毛忍不住皱了起来。
桑吹今夜,要彻底变天了。
褚云遥进城当夜,胡部三支军队兵临城下。
军帐中,晏昭神情漠然地盯着跳动的烛火,直到帐帘从外被长枪一挑,副将从外头扔了个人进来。
小豆子在地上打了个滚,湿漉漉的头险些撞到帐内的桌角。
他浑身是伤,捂着胸口猛烈地干呕着,夹杂着鲜血的雪水从发间不停流到脸颊。
不一会儿,他胸口揣着几张热饼跌跌撞撞跑出军帐。
“将军好善心。”副将皱着眉头,手中的长枪落到地上发出扣扣的声响。
这胡部来的小子近日在城门口鬼鬼祟祟地往外张望,谁知道是不是那边派来的细作,晏昭说放了就放了,如此松懈仁慈,怎能帮太清守好边境。
“肖副将莫要过度紧张,”晏昭漫不经心地看过去:“圣上素来以和治天下,在太清境内,只要是善人,便都是我们所护之人。”
肖副将嗤之以鼻:“狗屁以和治天下,胡部都要骑在你头上拉屎了,你倒还帮这些外境人提裤子!”
“好生粗鄙的将军,不知你娘生你时是否将头和身子倒着给你生出来的。”
帐外的风雪随着来人掀开的帘帐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