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的雪片像被撕碎的裹尸布,打着旋儿砸在兴安岭的褶皱里。吴吉把冻得发僵的手指塞进袖筒,盯着眼前深不见底的矿洞,哈出的白气刚飘到半空就冻成了细碎的冰碴。
“还愣着干啥?要挨冻死在这儿?” 工头周老疤的破锣嗓子穿透风雪,他手里的皮鞭在雪地上抽打出脆响,“东家说了,今儿挖不出狗头金,都别想进棚子喝热汤!”
吴吉缩了缩脖子,拎起地上的尖嘴镐往洞里钻。矿道低矮得只能弯腰前行,头顶的松木支架渗着冰水,滴在安全帽上噼啪作响。洞里弥漫着硫磺和潮湿的霉味,混杂着十几个采金工身上散发出的汗臭,呛得人直皱眉。
他的位置在最深处,紧挨着那条刚露苗头的金脉。三天前,正是他抡镐时无意间敲出了金灿灿的矿线,周老疤当即赏了他两个窝窝头,转头就把矿洞的深度又往下加了三丈。
“小吴,你听着没?昨晚西头矿洞塌了,埋了三个。” 隔壁工位的王瘸子突然开口,他的右腿是去年采金时被落石砸断的,走起路来一颠一颠,“都说这山是山神爷的地盘,咱们挖得太深,触怒神明了。”
吴吉握着镐头的手顿了顿,没接话。他爹在世时就说过,兴安岭的山有灵性,采金得懂规矩,逢五祭山,遇八停工,可如今这世道,东家只认金子,哪管什么神明。
镐头落下,火星溅在岩壁上。吴吉盯着眼前的矿石,瞳孔突然一缩 —— 原本泛着金光的矿线,不知何时竟变成了暗黑色,像一条凝固的血痂。他伸手摸了摸,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那触感根本不像矿石,反倒像块冻硬的腐肉。
“不对劲。” 他低声喃语,抡起镐头又砸了下去。这一镐下去,岩壁竟像豆腐般塌陷了一块,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腥风夹杂着腐烂的气息涌了出来,差点把他熏晕过去。
“咋了?” 王瘸子的声音带着惊慌,“你挖着啥了?”
吴吉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周老疤举着煤油灯走了过来,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他脸上狰狞的疤痕:“吵什么吵?耽误了挖金,我扒了你们的皮!”
当灯光照进那个新出现的洞口时,周老疤的脸色瞬间变了。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手指着洞口,声音都在发抖:“这…… 这是啥玩意儿?”
洞口里隐约能看见一排排整齐的石架,上面似乎摆放着什么东西。更诡异的是,那些黑色的矿线正顺着洞口往外出蔓延,所过之处,岩石都变得像炭一样发黑。
“老疤头,这怕是挖到凶穴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是队里最年长的陈瞎子。他虽然眼瞎,却比谁都懂山里的规矩,“我听说早年有采金队挖到过古墓,里面的邪物能让金脉变黑,碰着的人没一个好下场。”
周老疤咽了口唾沫,脸上的横肉抽搐着。他当然知道邪穴的说法,但洞里若真有古墓,陪葬的金银珠宝可比这点金脉值钱多了。
“怕个球!” 他强装镇定,把皮鞭往地上一抽,“都给我抄家伙,进去看看!挖到宝贝,每人赏十块大洋!”
采金工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动。陈瞎子叹了口气:“老疤头,你这是要把大伙儿往死路上带啊。这兴安岭的古墓,大多是鲜卑人的,里面的机关邪术厉害着呢。”
“少废话!” 周老疤眼睛一瞪,“不想去的,现在就给我滚蛋,工钱一分没有!”
这话一出,没人敢再反对。采金工们大多是逃荒来的,没了工钱,在这冰天雪地里根本活不下去。吴吉攥紧了手里的尖嘴镐,心里七上八下。他爹留给他的那本破旧的《寻龙点穴秘要》里提过,鲜卑古墓多依山而建,以金脉为引,墓中常有护墓兽镇守,凶险万分。
周老疤叫人找来几根火把点燃,自己举着煤油灯走在最前面。吴吉跟在人群中间,眼睛紧盯着四周。洞里的通道比矿道宽敞不少,地面铺着青石板,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花纹,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咒。
走了约莫百十步,前方突然开阔起来,出现一个巨大的墓室。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墓室的全貌,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 墓室中央摆放着一口巨大的石棺,石棺上雕刻着展翅的雄鹰,鹰爪下抓着几颗人头,栩栩如生,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石棺周围的石架上,摆满了青铜器和金银器皿,在火光下闪着诡异的光泽。
“发了!这下真发了!” 周老疤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冲上去就要去拿石架上的金镯子。
“别碰!” 吴吉突然大喊。他看见石棺上的雄鹰眼睛似乎动了一下,而且那些金银器皿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黑霜,正是矿洞里那些黑色矿线的颜色。
周老疤哪里听得进去,一把推开吴吉,伸手就抓住了那只金镯子。就在他手指碰到金镯子的瞬间,石棺突然 “咔嚓” 一声响,棺盖竟然缓缓向上抬起。
一股浓烈的腥风从棺内涌出,伴随着刺耳的嘶鸣声。众人只见一道黑影从棺内窜了出来,速度快如闪电,一下子就扑到了周老疤身上。周老疤惨叫一声,身体瞬间被黑影裹住,短短几秒钟,就只剩下一堆白骨。
“是尸蟞!” 陈瞎子大喊着后退,“鲜卑人用尸蟞守墓,这东西专吃活人血肉!”
吴吉这才看清,那黑影竟是无数只指甲盖大小的虫子,通体发黑,外壳坚硬,嘴里的獠牙闪着寒光。它们吃完周老疤,又朝着人群扑了过来。
采金工们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往洞口跑。可尸蟞的速度太快,转眼间就有几人被追上,惨叫声此起彼伏。吴吉拉着王瘸子,拼命地往前跑,身后的尸蟞像潮水般涌来,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爬行声。
就在快要跑到洞口时,吴吉突然脚下一绊,摔倒在地。一只尸蟞趁机爬到了他的手背上,他能感觉到那坚硬的外壳和刺骨的寒意。情急之下,他想起爹说过,尸蟞怕火,连忙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朝着尸蟞甩了过去。
火折子烧到尸蟞,发出 “滋滋” 的声响,那只尸蟞瞬间蜷缩起来,不动了。吴吉趁机爬起来,拉着王瘸子冲出了洞口。
外面的风雪更大了,矿洞口挤满了侥幸逃出来的采金工,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恐惧。他们看着洞口里不断涌出的尸蟞,吓得浑身发抖。
“不行,得把洞口封了,不然尸蟞跑出来,咱们都得死!” 陈瞎子喊道。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拿起工具往洞口填土。吴吉也加入其中,他一边填土,一边回头看向洞口,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刚才在墓室里,他似乎看见石棺后面还有一道石门,而且那本《寻龙点穴秘要》里记载,鲜卑古墓的主墓室通常在后方,里面才是真正的陪葬品所在地。
就在洞口快要被填满时,洞里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像是有什么重物在撞击石门。紧接着,一股更浓烈的腥风从洞口缝隙里钻了出来,比之前的尸蟞气味还要难闻。
“不好,里面还有更厉害的东西!” 陈瞎子脸色惨白,“快,快填!”
众人加快了速度,终于把洞口彻底封死。就在这时,封死的洞口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大家吓得连连后退,生怕洞口被撞开。
震动持续了足足一刻钟才停下来。众人瘫坐在雪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吴吉看着被封死的洞口,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他知道,这兴安岭的深处,隐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他们今天的遭遇,仅仅是个开始。
王瘸子靠在吴吉身边,哆哆嗦嗦地说:“小吴,咱们…… 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这地方太邪门了。”
吴吉点了点头,他也想离开,可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了远处的群山。爹留下的那本《寻龙点穴秘要》里,除了记载着古墓的信息,还提到过一个传说 —— 兴安岭深处有一座鲜卑王陵,里面埋葬着一位手握秘宝的大王,找到这座王陵,就能得到数不尽的财富。
以前他只当这是传说,可今天亲眼见到了鲜卑古墓,他不由得怀疑,这个传说或许是真的。而且,刚才在墓室里,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那种感觉很奇怪,既陌生又熟悉。
“先回棚子再说。” 吴吉扶起王瘸子,朝着不远处的工棚走去。雪还在下,风刮得更紧了,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们,等待着下一个猎物。
工棚里一片死寂,采金工们都低着头,没人说话。刚才的一幕太过恐怖,周老疤的惨状还在每个人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陈瞎子坐在角落里,不停地用手摸着身前的拐杖,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吴吉坐在铺位上,掏出怀里的《寻龙点穴秘要》。这本书的封面已经破旧不堪,纸页发黄,上面的字迹是用毛笔写的,有些地方已经模糊不清。他翻到关于鲜卑古墓的那一页,仔细看了起来。
书上说,鲜卑人崇尚鹰,所以他们的古墓大多以鹰为图腾,墓中常设有鹰形机关,一旦触发,必死无疑。而且,鲜卑古墓的金脉是人为引导的,目的是用金气滋养墓主人的尸体,使其不腐。一旦金脉变黑,就说明墓中的邪物已经苏醒,必须尽快远离。
吴吉越看越心惊,书上的记载和他们今天遇到的情况一模一样。看来,他们挖到的确实是一座鲜卑古墓,而且里面的邪物已经被惊动了。
就在这时,工棚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股寒风灌了进来。一个穿着黑色大衣,戴着墨镜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同样穿着黑衣的保镖。
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刀削般的脸,眼神锐利如鹰。他扫视了一圈工棚里的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吴吉身上:“你就是吴吉?”
吴吉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是,你是谁?”
“我叫张启山。” 男人的声音低沉有力,“听说你们挖到了鲜卑古墓?”
吴吉心里一紧,张启山这个名字他听说过,是城里有名的军阀,据说他手下有一支专门挖古墓的队伍,手段狠辣,无所不为。没想到他竟然会找到这里来。
“只是个普通的矿洞,没什么古墓。” 吴吉连忙说道,他不想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张启山冷笑一声,走到吴吉面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寻龙点穴秘要》:“有这本书在,你还想瞒我?”
他翻了翻书,又看向吴吉:“我知道你懂寻龙点穴,只要你带我找到那座古墓,里面的财宝我分你三成。要是不肯,”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后果你应该知道。”
吴吉看着张启山,心里权衡着。他知道张启山心狠手辣,要是拒绝,自己和这些采金工恐怕都活不了。可要是答应,就等于把自己推向了更深的深渊,古墓里的危险远超想象。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陈瞎子突然开口了:“张司令,那古墓里邪物众多,尸蟞只是小角色,里面还有更厉害的东西,去了也是送死啊。”
张启山瞥了陈瞎子一眼,不屑地说:“我手下有的是能人异士,还怕什么邪物?” 他又看向吴吉,“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想好了告诉我。”
说完,他带着保镖走到工棚的另一角坐下,留下吴吉和众人面面相觑。
王瘸子拉了拉吴吉的衣角:“小吴,不能答应啊,那姓张的不是好人,咱们进去了肯定活不成。”
吴吉没有说话,他看着手里的《寻龙点穴秘要》,又想起了爹临终前说的话:“这书里藏着咱们吴家的秘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用。但要是遇到真正的大墓,或许能靠它找到一线生机。”
难道,这座鲜卑古墓就是爹所说的 “真正的大墓”?里面不仅有财宝,还有吴家的秘密?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张启山站起身,走到吴吉面前:“想好了吗?”
吴吉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我答应你,但我有个条件。”
“说。”
“第一,不能伤害这些采金工;第二,墓里的东西,我要先挑一样;第三,必须听我的指挥,不能擅自行动。”
张启山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可以。明天一早,出发。”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工棚,留下吴吉一个人站在原地,心里充满了迷茫和不安。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也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怎样的凶险。但他知道,从答应张启山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彻底改变了,再也回不去了。
当晚,吴吉一夜未眠。他把《寻龙点穴秘要》翻了一遍又一遍,把里面关于鲜卑古墓的记载都记在了心里。他还找到了爹留下的一个罗盘和一把桃木剑,据说这罗盘能辨别方位,桃木剑能驱邪避祸。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张启山就带着人来了。除了昨天的两个保镖,还有五个穿着各异的人,看起来都不是普通人。
“这几位是我的帮手。” 张启山介绍道,“这位是李老道,懂风水玄学;这位是刘胖子,擅长破解机关;这位是花姑娘,会用毒;还有这两位,是孪生兄弟,擅长格斗。”
吴吉看了看这几个人,李老道穿着道袍,手里拿着拂尘,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刘胖子身材肥胖,脸上堆着笑,看起来像个商人;花姑娘穿着旗袍,长得很漂亮,但眼神里透着一股邪气;那对孪生兄弟则面无表情,眼神冰冷,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
“人都到齐了,出发吧。” 张启山说道。
众人朝着矿洞的方向走去。雪已经停了,太阳从东方升起,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可吴吉却觉得浑身发冷,仿佛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知道,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即将开始,而他,正一步步走向那未知的深渊。
雪地里的脚印被晨风卷得发虚,吴吉攥着罗盘走在最前面,桃木剑斜插在腰后,冰凉的剑鞘贴着皮肉,倒让他混乱的心绪安稳了些。张启山的人带来了炸药和铁锹,刘胖子正哼着小调撬矿洞封口的冻土,铁铲撞击石块的声响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刺耳。
“我说小吴爷,你这罗盘准不准啊?别等会儿炸错了地方,把咱们都埋里头。” 刘胖子抹了把额头的汗,肥肉挤得眼睛只剩一条缝。他手里的工兵铲是德国造的,刃口闪着冷光,一看就不是普通货色。
吴吉没回头,指尖划过罗盘上的指针:“封土下三尺是松木桩,再往下才是古墓夯土层,炸药量减三成,否则震塌了墓道谁都别想进去。” 他昨晚翻遍《寻龙点穴秘要》,书上用朱笔圈着鲜卑墓的构造,夯土层里混着朱砂和石灰,遇震极易塌陷。
李老道突然插话,拂尘扫过封口的泥土:“吴小哥说得对,这土气发黑,带着尸腐味,底下定是积了千年阴气。” 他从袖里摸出三枚铜钱,往地上一抛,铜钱落地竟全是背面朝上,老道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大凶之兆。”
张启山踢了踢地上的铜钱,墨镜后的眼神冷得像冰:“少废话,开工。”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调整炸药引线,导火索滋滋冒起火星,众人连忙往后退。一声闷响过后,封口的冻土轰然塌陷,露出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比昨日更浓烈的腥风涌了出来,带着铁锈般的味道。
“刘胖子,你先上。” 张启山挥了挥手,刘胖子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却还是拎着工兵铲钻了进去。吴吉紧随其后,点燃火把往四周照去,原本的矿道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岩壁上的黑纹比昨日更清晰,像无数条小蛇在蠕动。
“这玩意儿还在长。” 花姑娘突然开口,她从旗袍兜里摸出个银簪子,往岩壁上一戳,银簪瞬间变黑,“是尸气所化的阴脉,碰着就会烂手。” 她说话时眼波流转,手指却已扣住腰间的毒囊,显然对这诡异的黑纹极为忌惮。
走了约莫五十步,前方出现岔路口。左边是原本的矿道,右边则是青石板铺就的墓道,石缝里渗着黑色黏液,滴在地上 “滋滋” 作响。吴吉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指针尖端竟泛起一层黑雾。
“走右边。” 他果断转身,“左边是死路,矿道挖穿了墓的配室,里面全是尸蟞窝。” 昨日逃亡时他瞥见配室的轮廓,石架后面堆着白骨,想来是早年误入的采金工遗骸。
墓道墙壁上刻满了鹰形浮雕,那些雄鹰的眼睛都用黑曜石镶嵌,在火把照耀下闪着诡异的光。李老道突然停住脚步,拂尘指着浮雕上的纹路:“这是鲜卑的诅咒文,说擅闯者会被雄鹰啄食魂魄。”
刘胖子嗤笑一声,伸手去摸浮雕上的黑曜石:“什么诅咒不诅咒的,这石头看着倒值些钱……” 他的手指刚碰到黑曜石,浮雕突然 “咔嚓” 一声转动,雄鹰的嘴猛地张开,射出三支毒箭,直奔他的面门。
“小心!” 吴吉一把推开刘胖子,毒箭擦着他的耳朵飞过,钉在岩壁上,箭尾还在颤抖,箭头上的毒液顺着石缝往下流,腐蚀出细小的坑洞。刘胖子吓得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都说了别乱碰。” 吴吉皱着眉,盯着浮雕上的机关,“鲜卑墓的鹰形浮雕都是触发式机关,黑曜石是扳机。” 他从怀里掏出纸笔,快速画出浮雕的纹路,“这些纹路是星宿图,对应着北方七宿,得按顺序转动浮雕才能打开通道。”
张启山靠在岩壁上,不耐烦地敲着枪柄:“给你十分钟。” 吴吉没理他,对照着《寻龙点穴秘要》里的记载,指尖点向浮雕的眼睛:“斗、牛、女、虚、危、室、壁,按这个顺序转。”
刘胖子赶紧爬起来,按吴吉说的转动浮雕。每转动一个,浮雕就发出沉闷的声响,当最后一个 “壁” 宿浮雕转动时,墓道尽头的石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幽深的甬道,甬道两侧的壁龛里摆满了陶罐,罐口用红布封着,隐约能听见里面有动静。
“这些罐子里是什么?” 孪生兄弟中的老大开口,他的声音和弟弟一模一样,分不清谁是谁。两人都背着驳壳枪,手始终按在扳机上,警惕地盯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