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爷子颤抖着双手,在油灯下仔仔细细看了又看那根野山参,老泪差点没掉下来:“像!太像了!比当年我爹挖到的那株品相还好!这……这可是够咱们家几年嚼用的宝贝啊!”
云仲果断道:“还是送去开平城售卖,开平城的仁济堂,还算不错。趁着天黑出发,赶在城门刚开时第一个进去,卖了立刻就走,神不知鬼不觉。”
“对!”云老爷子拍板,目光落在最稳妥的云仲和年轻力壮的云季身上,“这次老二,老三,你俩去!带上称手的家伙,防备着点。路上机灵些!”
云仲和云季重重点头。
夜深人静,连狗吠都停了。
云仲和云季换上最不起眼的旧衣,背起装着野山参和几个干粮馍馍的褡裢,袖子里藏着磨快的柴刀,悄悄出了院门。
云初在窗缝里默默看着两个叔叔融入夜色。
她指尖轻弹,一缕极其微弱、凡人无法察觉的清风悄然拂过两人脚下,卷走刚刚落下的足迹,又悄无声息地在两人周身形成一层薄薄的气息屏障(轻身符咒,兼有微弱防护和消除气息痕迹的作用),让他们行走更快、更轻、不易被蛇虫或心怀歹意者察觉。
黑夜的山路崎岖难行,幸有星月微光。
两人一路沉默疾行,警惕地留意四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时,疲惫的两人终于远远看到了开平城青灰色的城墙轮廓。
城门一开,两人直奔仁济堂。
仁济堂刚开门不久,伙计还睡眼惺忪的,待看清褡裢里小心捧出的物件,立刻精神了,赶忙进去请胡掌柜。
胡掌柜五十多岁,精瘦矍铄,手指干净修长。他见到云季小心翼翼放在油纸上的野山参,目光猛地一凝,立刻屏退伙计。
“好东西啊!芦头饱满,环纹清晰,体态灵秀,须根柔韧……”胡掌柜戴上老花镜,拿着放大镜一寸寸细看,又凑近闻了闻那股独特的土腥参香,足足看了近半个时辰,才郑重开口,“二位,这参是好参,年头在十到十二年之间,保存得也极好,根须无损。只是……”
云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压价。
“只是这参虽然难得,但终究是新鲜采挖,未经炮制,且年份非数十年份的老参极品。若按市价估算,”胡掌柜略沉吟,伸出三根手指,“老夫最多出这个数。”
“三十两?”云季脱口而出,觉得比想象中少。
胡掌柜摇摇头,正色道:“是三百两纹银。”
“三百两?!”云仲和云季同时失声,随即强压住狂跳的心脏和对视一眼的震惊!这远超他们最乐观的估计(他们想着能有一百两就烧高香了)。
爷爷当年那根,也不过卖了五六十两。
胡掌柜看出他们的激动,解释道:“二位别嫌老夫出得少。”
“这参虽好,炮制后价值至少翻倍,但炮制过程繁复且需时日,损耗不小,存放也需精心。”
“再者,此物在开平城是小池子难养大鱼,最终也是要卖到京城或江南大药行,方能获大利。”
“三百两,已是在下能开出的实诚价,也是看二位朴拙可靠,不愿让山宝蒙尘。若不信,可另找别家询价。只是……此物贵重,多走一家便多一分风险。”
云仲和云季何尝不知这个道理?
更明白胡掌柜说得实在。
三百两!
那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