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宴之没说话,只是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带着体温的呢料沉甸甸地压下来,混合着肥皂粉和淡淡的烟草味。云初想拒绝,却听见他说:“穿着,你感冒了,我们合作的事情,怕是有影响。“
他的语气公事公办的说着,可借着路灯,云初看见他耳尖微微发红。
两人沿着景山前街慢慢走。夜很静,只有鞋底摩擦落叶的沙沙声。路过北海公园时,云初忽然停下脚步。湖面上倒映着白塔的轮廓,被夜风吹皱,又复原。
夜风吹过,一片梧桐叶打着旋落在两人之间。韩宴之忽然伸手,拂去她发间不知何时沾上的柳絮。他的指尖很暖,擦过云初冰凉的耳垂时,两人都愣了一下。
沉默了一会儿,云初开口道:“已经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云初自己也开了车来的,不过当时因为下雨,没有找到好位置停车,停来离吃饭的餐厅有点远。
而她车子里的雨伞,也借给l了公司的员工,所以她自己小跑淋雨进入了餐厅。
看电影时坐的韩宴之的车子。
“好。”云初点点头。
很快就到了云初家。
夜风掠过别墅区的铁艺围栏,带着初秋的凉意。云初的羊绒披肩被吹起一角,露出里面那件珍珠纽扣的衬衫。韩宴之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些,替她挡住风口。
“到了。”云初在一栋红砖小楼前停下。门廊的壁灯亮着,在花岗岩台阶上投下暖黄的光晕。她转身时,耳垂上的玛瑙坠子轻轻晃动,映着月光像两滴凝固的血。
韩宴之的目光扫过二楼窗口——那里垂着蕾丝窗帘,窗台上摆着盆长势喜人的君子兰。
韩宴之可是打听过云初,知道云初现在住的别墅,是以前某外国专家住的,连花盆都是捷克斯洛伐克的进口货。
“要进来喝杯茶吗?”云初从手袋里摸出钥匙,黄铜钥匙圈上挂着个圆圆的铜钱。
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格外清脆。韩宴之看见门厅里的拼花地砖光可鉴人,远处餐边柜上摆着台索尼录音机,黑色外壳泛着冷光。
“不了。”他退后一步,肩膀擦过门廊的紫藤花架,“明天早上还有会议。”
云初的手停在门把上,微笑道:“好,以后有机会请你到我家喝茶。”
“好。”韩宴之点点头,记下了,“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
“好,你先进去吧。”韩宴之道。
云初轻轻颔首,进房去了。
韩宴之在云初进房后,才离开。
因为‘智慧城市’这个项目,云初和韩宴之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时不时还一起出差深圳,还会相约吃饭。
转眼过去半年多的时间。
今日,两人不约而同出现在某晚宴上。
晚宴后,韩宴之把微醺的云初堵在楼梯间。
云初的后背抵在楼梯扶手上,金属的凉意透过真丝礼服渗进来。
黑暗之中,韩宴之的唇准确无误的吻上了云初。
韩宴之的吻来得又凶又急,带着威士忌的泥煤味和雪茄的焦苦,一只掌心却温柔地垫在她脑后,一只手掌死死勾住她的腰肢,防止她逃离。
“三次。”他的犬齿碾过她下唇,“今晚你无视我三次。”
黑暗中其他感官无限放大。云初闻到他领口残留的硝烟味——是方才在露台放烟花时染上的。
“你心跳很快。”他低笑时胸腔震动传至她锁骨,“比在深圳酒店那晚还快。”
“哼。”云初哼哼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