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阵法光幕突然向外扩张，那些原本撞击光幕的魔修瞬间被扩张的屏障碾碎，化作漫天飞灰。紧接着，无数藤蔓从阵基下钻出，如同灵活的毒蛇，将那些吟唱咒语的魔将紧紧缠绕，然后猛地收紧——
“噗嗤……”
魔将们的身体如同被捏碎的西瓜般炸开，黑色的血液和内脏溅得到处都是。
“怎么可能？！”魔军后方，一名统领级别的魔将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恐惧，“一个快要崩溃的上古阵法，怎么可能爆发出如此威力？”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化作阵灵的凌羽再次挥动青鸾笔，这一次，传送阵上浮现出无数符文，这些符文在空中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镇”字，带着煌煌天威，朝着魔军阵营狠狠压了下去。
“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无数魔修在“镇”字的威压下直接爆体而亡。那些被黑气包裹的蚀仙傀儡虽然勉强抗住了这一击，身上的黑气却黯淡了许多，露出里面森白的骨骼。
“好……好强……”诸葛青看着眼前这惊天动地的一幕，激动得浑身颤抖。他能感觉到，凌羽化作的阵灵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绞杀着魔军，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冲在最前面的三万魔军就已化为飞灰。
但他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阵法的光芒正在逐渐减弱。凌羽的元神之力毕竟有限，如此高强度的消耗，就算化作阵灵也支撑不了太久。
果然，随着时间的推移，青色剑气的密度越来越小，藤蔓的生长速度也开始变慢。那些蚀仙傀儡抓住机会，发出刺耳的咆哮，朝着阵法光幕发起了疯狂的冲击。
“砰！砰！砰！”
剧烈的撞击声传来，阵法光幕上出现了一道道清晰的裂痕，凌羽所化的青色身影也开始变得模糊。
“凌羽！”诸葛青目眦欲裂，连忙将之前凌羽给他的两张血符祭出。血色符纸在空中炸开，化作两道巨大的护盾，暂时挡住了蚀仙傀儡的攻击。
但这只是杯水车薪。更多的蚀仙傀儡冲了上来，疯狂地撞击着光幕，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诸葛先生……”
阵法中传来凌羽虚弱的声音，青色身影已经变得近乎透明，“我……撑不住了……接下来……就靠你了……”
“不！不要放弃！”诸葛青嘶吼着，试图将自己的仙力注入阵法，却发现根本无法与凌羽的阵灵融合，“援军很快就到了！你再坚持一下！”
凌羽的身影轻轻摇了摇头，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笑容：“告诉……告诉仙尊……我凌家……没有辜负仙界……”
话音落下，青色身影彻底消散在阵法中。失去了阵灵支撑的传送阵光幕瞬间崩溃，无数魔军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
“啊——！！！”
诸葛青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啸。他冲到刚才凌羽站立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支断裂的青鸾笔，和一滩尚未干涸的血迹。他颤抖着将笔捡起，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凌羽……凌羽！！！”
他的长啸声在空旷的魔渊边缘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绝望。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滑落，滴在残破的阵基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涌入的魔军看到状若疯魔的诸葛青，纷纷发出刺耳的狞笑，朝着他扑了过来。
诸葛青缓缓抬起头，眼中的悲痛被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取代。他将断裂的青鸾笔插回腰间，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起了更加古老、更加晦涩的咒语。
“既然你化阵灵守界，那我便以身为薪，燃尽这最后一缕残阳！”
他的身上开始燃烧起熊熊的金色火焰，那是燃烧元神产生的最后力量。随着火焰的燃烧，残破的传送阵竟再次亮起，这一次，亮起的不再是青色光芒，而是如同夕阳般绚烂的金色。
“魔崽子们，来陪老夫一起上路吧！”
诸葛青的长啸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充满了同归于尽的疯狂。金色的火焰如同海啸般朝着涌来的魔军席卷而去，将那些狰狞的面孔映照得如同地狱的恶鬼。
上古传送阵旁，金色的火焰与黑色的魔气激烈碰撞，谱写着一曲悲壮的挽歌。而在这曲挽歌的尽头，遥远的天际，一道璀璨的流光正朝着这边飞速赶来，那是……援军的信号。
凌羽的牺牲，终究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