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殿的穹顶之上,混沌气流如潮汐般起伏。赵明盘膝悬浮在阵法中央,双目紧闭,周身环绕着灰蒙色的轮回剑气。自红鸢剑魄觉醒后,他便察觉到自身轮回剑意中始终存在一丝滞涩——那是对过往情缘的追溯不够透彻,导致情劫法则虽已圆满,却未能与轮回大道完全融合。
“若要臻至圆满,需直面五世执念。”璇玑子残魂留下的声音在识海中回响。赵明深吸一口气,将轮回剑插在身前,双手结出繁复的法印。刹那间,殿内的混沌气剧烈翻涌,在他脚下形成一道旋转的光涡,光涡中浮现出无数流淌的星砂,仿佛一条浓缩的时光长河。
“以吾元神为舟,逆溯时光长河——去!”
赵明低喝一声,元神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光涡。周围的景象瞬间天旋地转,耳边响起无数重叠的声音,有欢笑,有哭泣,有呐喊,有叹息,仿佛跨越了万古岁月,在这一刻交织成洪流。
当视野再次清晰时,他已置身于一片茫茫冰原。刺骨的寒风卷着鹅毛大雪,天地间只剩下单调的白。远处的冰崖下,一座晶莹剔透的冰棺静静矗立,棺中女子身着素白衣裙,面容绝美,正是柳寒烟。只是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周身覆盖着厚厚的冰层,仿佛沉睡了万古岁月。
“寒烟...”赵明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冰棺,指尖却穿透了虚影——这是时光长河中的记忆碎片。
冰棺旁,一个身着玄冰宫服饰的青年正盘膝而坐,手中握着一柄断裂的冰剑,眼神空洞地望着冰棺。赵明认得他——那是前世的自己,或者说,是五世轮回中的一世。这位“赵明”身上布满了剑伤,气息奄奄,却仍用最后的仙力维持着冰棺的封印,口中喃喃自语:“等我...一定救你出来...”
话音未落,青年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身前的冰雪。他挣扎着想要再注入一丝仙力,身体却缓缓倒下,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目光依旧死死锁定着冰棺中的身影。
“不——!”
赵明发出一声痛呼,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传来窒息般的疼痛。这不是属于今生的记忆,却带着无比真实的情感,那份无力回天的绝望,那份未能兑现的承诺,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入他的元神。
就在这时,冰原的景象突然破碎,化作无数冰晶融入时光长河。紧接着,第二个场景在他眼前展开——
那是一座燃烧的丹炉,炉火冲天,将夜空染成赤红色。丹炉前,慕容雪身着炼丹师袍,发梢被火星燎得焦黑,脸上布满了烟灰,唯有一双眼睛依旧明亮。她手中拿着一枚即将成型的丹药,丹药上已浮现出八道丹纹,只差最后一道便可功成。
然而周围的魔修却如潮水般涌来,为首的金仙魔将狞笑着挥刀斩向丹炉:“药神传人?今日便让你的丹道断绝!”
慕容雪毫不犹豫地挡在丹炉前,以自身仙骨为薪,强行催发丹火。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丹炉炸裂开来,八纹丹药在火光中化作一道流光飞向远方,而她的身影却被魔焰吞噬,在彻底消散前,嘴角竟还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
“小雪!”赵明目眦欲裂,想要冲上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湮灭。这一世的“赵明”彼时正在远方征战,收到丹药时,只看到药瓶上沾染的血迹和一张烧焦的字条,上面写着:“此丹可救你...勿念...”
场景再次破碎,第三个画面浮现——
苏瑶站在坍塌的观星台上,手中紧握着破碎的观星镜,星盘在她脚下炸裂,无数星辰碎片嵌入她的仙骨。天空中,一道巨大的魔影正在撕裂星轨,而她却以自身元神为引,强行逆转星象,口中念着晦涩的星咒。
“哪怕逆天而行...也要为你争取一线生机...”苏瑶的声音带着决绝,元神在星力反噬下寸寸碎裂,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星轨。远方的战场上,“赵明”突然感觉心头一痛,抬头望向星空,只看到一颗熟悉的星辰骤然熄灭。
第四个场景是在剑冢——
林晓婉手持红鸢剑,背靠着断裂的剑碑,浑身浴血,周围堆满了魔修的尸体。她的左臂已经断裂,却仍用右手紧握着剑柄,挡在剑冢入口前。数万魔修如同黑色潮水般涌来,为首的魔帅狞笑道:“凭你一人,也想护住剑冢?”
林晓婉没有说话,只是将最后一丝仙元注入红鸢剑,剑身爆发出璀璨的红光。她化作一道红色流星,冲入魔修阵中,剑影如莲绽放,每一朵莲花都带走一片生命,最终在魔修的围攻下力竭陨落,红鸢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剑身上的红光缓缓熄灭。
第五个场景出现在妖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