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这话,云松鹤和云松轩自然都是一脸难办的神情,但他们
梅时雨觉得,李停云似乎变得更好说话了,哪怕他再进一步,要个“日后有机会再给那些没来的弟子解咒”的承诺,李停云八成也是应的。
他看李停云,李停云也在看他,像是知道他心里想什么,笑了笑,说:“好,让他们自己来找我……”说着,就朝云岚宗人看过去,“谁中咒,谁来找我,你们也不想我登门造访吧?”
“有劳,有劳!”云松鹤大为感激,这真是传闻中那个杀人如麻、残暴恣睢的太极殿殿主吗?他也太通情达理、太和善了吧!
旺财抬了抬狗头:主人你真可是慈悲为怀!这天下第一大坏蛋咱不做了吗?那我还要不要继续跟着你当天下第二的小坏蛋呢???
夏长风和薛忍冬也一脸讶异地看着李停云。
但他们殿主眼里只有那位正襟危坐的梅仙尊。
梅时雨被李停云目光灼灼地盯着,耳朵有点烧,想斥他一句,但还是算了。
对他的态度不由得缓和一些。
李停云:终于,终于。
这时,王伍挠挠后脑勺,弯下腰,低声询问梅时雨:“仙尊,你身边那个……那个小徒弟呢?”
操!
哪壶不开提哪壶!!
姓王的都他妈不是好东西!!!
“之前你说要送我们离开的时候,我就问过你,结果你说……”王伍指了指蹲在梅时雨和李停云中间的旺财。
“你说这狗就是?!这不扯淡吗?你徒弟怎么突然之间变成狗了呢?仙尊我以为你当时在梦游???”
当局者迷得不行,旁观者一看就清。
毕竟这太离谱了,当李停云瞎几把扯谎说“我就是太极殿殿主身边那条狗”的时候,但凡对面不是梅时雨,他都要被误认成神经病。
说这种做梦都梦不到的鬼话!
梅时雨颇感无地自容。
他要怎么解释,他为什么这么蠢,轻而易举就相信了,元宝是只狗——怪就怪上辈子在那座破庙里,旺财和他之间闹的那场乌龙吧。
他不禁又拍几下狗头,心说:都是你啊,冒用元宝的名字,害我出这丑。
李停云忽然有点想笑了。
别的不谈,就说这事儿本身,其实真挺好笑的。
但他紧绷着一张脸,不敢有丝毫表露。
梅时雨面若寒霜,对王伍道:“我不记得我身边有个什么小徒弟。”
“啊?”王伍觉得这很诡异,“你不记得了?”
“就是那脾气暴躁、特别能吃的小朋友啊,你怎么可能不记得他?”
“我们相跟了一路,你可护着他了!你说就算他是杂灵根,你都要收他为徒的。”
李停云表面不动声色,但心里有个小人儿在疯狂点头。
梅时雨冷道:“他长大了,翅膀硬了,不用我护着,早就自己走了。”
“啥?”王伍觉得更诡异了。
之前说他一夜之间变成了狗,现在又说他一夜之间长大了,这这这……
“仙尊,你不会还在梦游吧?”
“总之,你别问了……你快去吧,元彻还在等你呢。”
梅时雨实在没办法了,他感觉自己再说下去,别人会以为他脑子有病。
李停云一眼扫过去,对王伍道:“滚。”
言简意赅。
王伍利索滚了。
走了一拨人,留出一些空位,更清静了。
李停云拽着梅时雨的衣角,轻轻摇啊摇,像是在说:你我身边都没人了,可以把手给我了吧?
他幼稚,他烦人,他痴心妄想!
梅时雨拂袖起身,走到云松轩原先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李停云:“……”梅仙尊,你也是个幼稚的。
搞得像幼儿园分座位,不跟你好,就坐远点,不要理你。
薛十用力咳嗽一声,“诸位,且听我说,还有件事……”
梅时雨微微蹙眉。
他闻到一股怪味。
侧目一看,好家伙,云松鹤正旁若无人地在脸上擦粉。
他察觉到梅时雨怪异的目光,便把精致的香粉盒收起来,不自觉地倾身靠过去,对待美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他都会下意识靠近一点,聊笑两句。
但这次,他还没张嘴,就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甩飞出去。
身体砸穿了墙壁,重重摔在榷场大街上,一点闹鬼的动静都没有了。
不知死没死。
众人回过神来,方知是李停云掀了桌,让他起飞的。
云松鹤:我敢说这就是传闻中那个杀人如麻、残暴恣睢太极殿殿主!!!
司无邪:啊,爽了。
薛十:我的桌子,我的墙???
梅时雨:虽然但是……空气确实清新多了……
云岚宗一众弟子连忙跑出去围拢在他们宗主身边。
他们一走,在场就不剩几个人了。
李停云拎起椅子,径直走到梅时雨身边,云松鹤空出来的那块地方,“咵嚓”放下,安然落座,恍若无事发生,对薛十道:“继续。”
“司无邪,”薛十啥也不说了,直接点名,“你利用阴差职务之便,在功德簿上动了什么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