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甘宁也不算吹牛,大部分说的都是事实,可水军大战时双方兵力少说也有一比三,谁不是四面皆敌舍生忘死?任何一段故事拿出来都是传说。
吴懿当然更是配合,赞美之词不断,说得甘宁开怀大笑,频频举杯。
接风宴上宾主尽欢,甘宁这些时日确实辛劳,难得放松喝了个大醉,结束后便睡去。
吴懿跟随士卒返回舱室,在临睡之际忽然见一人出现在门口,对他笑道:“不知吴将军可有空闲?”
“王将军?”来人正是王召,吴懿对他不甚熟悉,疑惑道,“王将军找某有事?夜色已深,不能明日再说?”
“不是什么大事,也不甚着急,还是今日说吧。小弟安排了些酒水,你我边喝边聊。请——”
“嗯……亲吧。”吴懿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跟随王召前去。
王召安排的小酌可比甘宁的厉害多了,且不说酒器精致、酒水甘美,单单各色果蔬小食就能可以肯定是花了心思的,那碗热气腾腾的鱼汤更让吴懿感到救了大命。
“兄长是见过大世面,奇珍异宝在他面前有如浮土,他也不好美色,与几位夫人相识多年恩爱有加,唯独嘴上的东西颇为挑剔。有了兄长在先,我们这些后生有样学样,大多逃不过贪嘴这件事。”王召邀请吴懿落座,盛了碗汤,介绍道,“江鲜肉质不实,却极为细嫩,味甘,以小鱼最美。先以热油两面煎熟,加入葱姜,以文火沸水慢煮,辅以少量食盐,便是汤中绝品。将军尝尝。”
吴懿喝了一口,感觉确实鲜美,但却喝了个莫名其妙,不明白王召想说什么。
王召似是看出他的想法,倒了杯温热的酒后才轻声说:“将军还不知小弟是谁吧?小弟姓王,名召,字恭义,并州人士。兄长王世早亡,由阿姊王芷抚养成人,也算是殿下的族弟。殿下乃王氏楷模,我等后辈自然要想殿下学习。不过……贪嘴真能算是陋习,美食确实能抚慰人心。”
“王将军……”吴懿听罢赶紧起身行礼。
王召却将他按住,笑道:“你我本是一家,就无需论这些了吧?兄长莫不是不认我这个小弟?”
“不不不,王将军……”
“唤我恭义便是。”
“这……好吧。不知恭义深夜唤我来有何要事?”
“没有没有,小酌一杯而已。”王召举杯示意,“如今水军要返回海岛休整,战事暂时告一段落,我便想着与兄长相认,毕竟不能因私废公嘛。”
“恭义所言极是,一切还是要以殿下旨意为先。”
“子远兄,不瞒你说,此次山地营可是立了大功,甘将军对山地营赞誉有加,日后殿下定会对子远兄委以重任。”
“恭义亦不多让,水军以少胜多,同样大功一件。”
“可惜啊,这样的机会不多啦……”王召忽然一阵叹息,无奈道,“水军回营之后便不会大军出战了。”
“这是为何?我看袁军水军依旧很多,水军已取得战果了吗?”
“没有。比之预想还相差甚远,奈何子远兄那一封书信,着实令我不敢有所动作啊。”
“哦?可是我哪里出了纰漏?”吴懿闻言一惊,仔细回想着信件,并未察觉哪里不妥。
谁知却听王召说道:“子远兄可否想过,若袁谭借道豫州,和刘表共同攻击宛城,张将军那里可否守住?”
“宛城?”吴懿思索片刻,笑道,“恭义无需有此忧虑,历阳的兵马是不可能进攻宛城的。从九江穿过豫州进攻宛城必须经过平舆,刘表就是再大方,也不可能让袁谭的兵马路过平舆。万一袁谭反悔,攻打豫州,刘表防都防不住。”
“事实确实如此,可若荆州答应了呢?”
“刘表又不蠢……”
“子远兄,我说的是荆州,可没说刘表。”王召意味深长地看了吴懿一眼。
“你是说……”吴懿面露骇然,惊呼,“刘表死了?”
“现在还不知,不过想来应该快了。”
“恭义,你找我来应该不是为了相认吧?”
“相认不妨碍议事,议事不妨碍相认。子远兄,你我乃是军中将领,又是殿下亲族,莫要因私废公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