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是个优秀的将领,但不是一个优秀的官员,他和朝堂中两个部门的关系很差,一个是兵部,另一个是典军府。
是的,甘宁糟糕的性格几乎将与军队相关的文官部门得罪了个干净,之所以还没有被人搞死,兵部那边全靠周瑜彪悍的战绩撑着,而典军府都是靠王召去斡旋。
汉朝的文官确实是个书生,可一点儿也不文弱,脾气火爆的更是能一言不合当场开片,主打一个我不爽就谁也别好过。
王召就算顶着王弋的名头也练成了一手擦屁股的好本事,在任何危机前都能平静面对。
就好像现在,决战之时主将跑去砍人,他这个副将就成了统筹全局的大脑。
“令:旗舰去右翼,我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必须稳住右翼战局,只要没死绝,就要在右翼留出一条畅通的水道。
命令艨艟左右两翼包抄,寻机突入切断袁军船只之间的联系。
命那两艘楼船去掩护艨艟,必要时接敌近战。
告诉齐梁,他有两个任务。第一,给投石机寻找合适的投射位置;第二,接应甘将军作战。让他注意那艘最大的船,找机会将甘将军送上去。
命令投石机一旦找到机会迅速测算投射,只打大船,无需理会小船。”
传令兵闻声而动,四散传令。
不多时,战鼓声、号角声、铜锣声此起彼伏,与喊杀声交织在了一起。
水军以两艘千士为核心,左右镇住全场,旗舰稳如泰山,释放各种武器远程支援,攻击范围之内箭雨连绵、弩箭扯着嘶哑的嗓音放出阵阵咆哮,投石机火力全开,落石打乱了部署,打散了阵型。
另一艘四处支援,撞开小船,近舷接战,所过之处一片腥风血雨,镇海营开路、猛士接上,斩将夺旗一气呵成。
两艘楼船舍生忘死,硬拖住了五艘袁军楼船的脚步,艨艟战舰快若闪电,跟随在千士身后如群鲨环游,伺机扑到猎物身上狠咬一口。
不过不得不说,他这一通指挥确实为水军抢占到了优势,袁军先攻的优势荡然无存。
艨艟船队杀入战场将袁军中小船只全部缠住,大型船只本就调度困难,失了配合后投鼠忌器,堪称步履蹒跚。
反观水军因为大船较少,四面皆敌也意味着四面可战,选择的目标极其灵活,再加上甘宁带着一帮亲卫在楼船上往来斩首,不到一个时辰,袁军的四艘楼船便停在原地不知所措,水军形势看似一片大好。
但是王召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他想要的效果一直都没有达到。
原本用来制胜的投石机一发也没命中,旗舰更是在右翼陷入了跳帮近战,被四艘楼船围攻。
他需要的是击毁敌船,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获得胜利,而且袁军虽然出动了中军,但后卫和左翼依旧按兵不动,这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王召叫来传令兵,吩咐:“去问问投石机为什么没有命中?”
很快,传令兵便带回答案:“将军,角度不对,而且给投石机的时间太短了,根本无法完成测算。”
“将军,要不要让船停一下?”有将校提出建议。
王召却摇头叹息道:“来不及了。告诉投石机别算了,有机会就打。命令齐梁加快速度,我们要被合围了。”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袁军的后军开始派兵出战,这些船都是中小型船只,一旦加入战局,艨艟船队将遭到内外夹击。
“向那三艘楼船传令,让他们做好准备。”王召心中有些紧张,眼见着战局即将陷入不利,他或许要被迫更改一些计划。
然而就在此时,传令兵将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卒带到他面前,低声说:“将军,有重要情报。”
“什么事也要等打完再说,退下!”
“将军,此事十分紧急。此人乃是补给船的士卒,突破重围而来。”
“补给船?”王召心中一惊,他以为后路被人偷袭,赶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你有何事要向我说?”
“将军……”士卒看似奄奄一息,喘着粗气奋力地说,“山地营传来消息……他们偷袭袁军得手了……”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份油纸包好的信件。
“嗯?”一股无名怒火升起,王召差点拔剑斩了这个家伙。
现在大战正酣,战绩稍纵即逝,山地营他们爱死不死,成功与否关他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