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到底藏了多少东西?”埃卡特琳娜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嗤,可那双灼灼的眼眸却出卖了她近乎惊叹的好奇。
“你怎么……算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好好休息。”“天竞”正在动作的手微微一顿,却没有立刻回头。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这才转过身,眼底已染上些许无奈,她的目光在对方身上扫过,语气里带着一种“我就知道会这样”的了然。
“用不着你关心我。”埃卡特琳娜飞快地别过脸去,语气急促而生硬,仿佛想用这句话将他推开。
“死傲娇。”“天竞”嗤笑一声,抱着手臂看向别过脸去的埃卡特琳娜。她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眼底却没什么恼意,反倒像看穿了什么似的,唇角微微上扬。
“你不也一样。”埃卡特琳娜抱起胳膊冷冰冰地回敬,那双鲜红色的眼眸却不受控制地往一旁躲闪。她刻意绷紧的唇角微微颤动,像是压抑着即将破功的表情。
“略~”“天竞”故意拉着下眼皮,朝埃卡特琳娜吐了吐舌尖。她笑得狡黠,眉眼弯成了月牙儿,偏偏还要歪着头,扮出一副十足十的淘气模样。
“不闲扯了,你的姐姐们怎么样了?”她神色一正,方才的玩笑之意霎时敛去,目光里透出几分认真的探询。
“你跟我来看看?”埃卡特琳娜侧身让出半步,苍白指节轻抚过哥特黑裙的蕾丝边饰。鲜红瞳眸在昏光里流转微光,裙摆的缎带随着她的动作在暮色中流淌成一道墨痕。
她语气仍端着惯常的疏淡,尾音却像落在古堡蛛网上的夜露,轻轻悬在二人之间的空气里。
眼前景象着实透着古怪:几人面容红润,肌肤下透着健康的生机,俨然一副安睡之态。可除了何宛婷偶有细微动静,其余众人却沉睡如磐石,仿佛被某种力量留在了梦乡深处。
“提挈天地,把握阴阳,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寿敝天地,无有终时,此其道生。”“天竞”遂移步近前,但见其并指如兰,虚悬于众人腕间半寸之处。指尖隐泛淡金光华,若晨星映雪,似有还无。
只一缕气机感应,那金光便如灵蛇探穴,顺着经脉游走探查。一时间,室内但见金辉流转,映得她眉目间愈显凝重。
“怎么说?”埃卡特琳娜上前半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她看着天竞凝重的神色,心中已然感到不妙。
“天竞”没有多言,只是缓步走到何宛婷榻前,俯身凝视着这张看似柔弱的面容。她伸出食指轻轻点在少女眉间三寸处,指尖泛起一圈淡金色的涟漪。
“说来也怪,”她收回手,若有所思,“这小姑娘脉象最是柔弱,魂火却比谁都旺。就像……”她顿了顿,寻找着合适的比喻,“就像看着纤细的柳枝,反倒最先顶开春雪。”
“我很好奇,这个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小姑娘,为什么会第一个破开自己的幕……”她说着,缓缓转过身去,目光投向窗外。暮色渐浓,天光如血,将远山的轮廓染成一道深沉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