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我终于能大口大口呼吸病房里的新鲜空气,胸口的憋闷感渐渐褪去。
但心底仍有一丝不放心。
我握着齐非渊的手,“所以...我们真的及时得救?我没有被...没有染上艾滋?我们都平安无事对吗?”
“是,我们得救了,一点事没有。”齐非渊反手将我的手扣得更紧,微微一笑,“四个绑匪里确实有一个确诊艾滋,但他身上没一点伤口,自始至终也没跟你有过任何深入接触。
况且我们为缓解药性待了整整一天,早已经绑在一起。即便真有什么意外也绝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我陪你一起扛。
好在出来后第一时间做了全身检查,除外伤淤青以及...你有少许撕裂,其他病毒检测全部为阴性,所以我们真的没事。”
他的话砸进心里,闷得人鼻头发酸。
在那种绝境之中他明明清楚可能有被传染的风险,却依旧毫不犹豫地与我共同承担所有风险。
直到此刻我才真正明白,所谓生死与共从来不是轻飘飘的誓言,而是明知前方可能是万丈深渊,依然选择不管不顾、甘愿共赴风险的实际举动。
我吸了吸鼻子,手指轻轻落在他缠满绷带的右臂上,“那你的手臂怎么会...”
齐非渊将我的手拢在掌心,眼神渐渐变得锐利,“林方媛确实考虑得很周全。他们制住我后进行彻底搜身,不仅找出五个追踪器,连我藏在皮带扣里的微型刀片都没放过。摔进厂房时我无意中瞥见角落有个针头,后来被拖到毯子趁他们不注意摸了过来直接划开手臂,疼才能保持清醒,等待救你的最佳时机。”
我忽然想起,“你来之前林方媛特意拿着一支打好的排卵针凑到我面前显摆,说完随手把针扔在角落。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反倒成帮你的关键,派上大用场。
那药劲是真的猛,我吃下去几秒钟的功夫已经天旋地转,可你居然能顶着那么烈的药性还能找到针头划开手臂保持清醒,更想着要救我,你真的好厉害。”
齐非渊眸色微动,“当初我和齐晨渊一起中药,他能保持一丝清明狠狠刺自己一刀逼自己冷静,可我却毫无反抗力,只能任人摆布,那种无力感我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从那以后我明白,人和人的差距从来不是运气,是关键时刻能不能扛住。所以这些年不管有多忙我从没放弃锻炼,一点一点逼自己变强,没想到...真有用上的一天。”
此刻,劫后余生的我们依偎在病床上,下一秒齐非渊开启秋后算账模式。
“你个胆大包天的小东西!我不过出去打个电话的功夫转头你居然敢寻短见?差点把我一条命吓没!要我晚来一步...妈的越想越气,”他咬牙切齿,拇指和食指捏住我的腮帮子稍稍使力拧了拧,“等你伤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费了好大劲才扒开他捏着我腮帮子的,委屈又心虚的嘟囔,“能全怪我吗...昏迷前那些人已经压在我身上,而你又跟林方媛...已经难舍难分...林方媛还说四个人里有个带艾滋的。
当时的情况简直箭在弦上,根本想不到后面会有救援,即使有,等赶到肯定为时已晚。
联想到作者给我写好的结局,不正是得艾滋惨死吗?
我怕...与其守着肮脏身子苟延残喘,被病痛和耻辱缠到死,还不如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