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针管随手往角落里一扔,拍拍不存在的灰尘,“别着急,你的好男人已经在路上。等他一到...我让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好、好、团、聚。”
说完,林方媛冷冷扫了眼绑匪,“看好她!”
绑匪立刻嬉皮笑脸地比了个不伦不类的敬礼,粗声应道:“明白!”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发疯般在胶带后嘶喊,喉咙里涌上血腥味——林方媛!你回来!把话说清楚!
后脑勺被那绑匪狠狠推了一把,力道重得让我倒在地上。
“安分点!”他恶狠狠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固执地扭过头,敞开的铁门外只能看到对面斑驳的水泥墙。
僵坐在地上,绑匪靠在门框上,叼着烟斜睨着我,浑浊的目光在我周身游移。
他故意朝我吐了个烟圈,咧开满口黄牙,“啧啧,真不愧是电视里的大明星,这小脸蛋看着比那些风月场的带劲多了,细皮嫩肉的,那些有钱人命真好,明星能随便玩...”他猥琐地舔了舔嘴唇,“不知道睡起来,到底是个什么神仙滋味?”
我浑身汗毛倒竖,向后蜷缩,明知道无济于事,身体还是本能地想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拖拽声。
粗鲁的呵斥与压抑的闷响交织着越来越近,零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厂房里激起阵阵回音。
绑匪立刻警觉地站直身子,他随手将烟头碾灭在墙上,从后腰摸出一把弹簧刀。
下一秒,齐非渊从角落被拽了出来。
方建成死死按着他的肩膀,狠狠往前一推。
他脚下一个踉跄,连着晃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重心,又被方建成补上一把力道,他脚步凌乱地跌撞向前,最终沉重地摔倒在离我仅咫尺之遥的水泥地上,发出的一声沉闷声响。
他身上那件向来熨帖平整、一丝不苟的昂贵白衬衫,此刻沾满尘土和暗色污渍。
领口被扯得歪歪扭扭挂在肩上,袖口撕裂开一道口子,露出的手腕通红。
脸上还带着几道浅浅的擦伤,沾着些微血痕,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全然没了往日运筹帷幄的矜贵模样,只剩狼狈与隐忍。
他重重摔在离我几步远的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几乎在倒地的瞬间,他便抬起头急切地搜寻我的身影。
当我们视线相撞的刹那,他眼中翻涌的惊喜让我心脏抽搐。
他嘴上也贴着厚厚的胶带,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挣扎着从地上撑起身子一点点朝我爬来。
而我也急切地朝他倾着身子,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拼尽全力想要靠近。
我们同时向对方挪动身体,他用被反绑的手腕撑着地面,膝盖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磨出刺耳的声响,像两只受伤的野兽在绝境中艰难靠拢。
他的目光始终死死锁在我身上,灼热又坚定,仿佛这世间再无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