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深,房间里又闷又热。
心底的恐惧止不住蔓延。
林方媛精心策划这场绑架,开口索要天价赎金,拿到钱之后真的会遵守承诺放我走?
那些保镖和她无冤无仇,她尚且能下狠手,何况她向来仇恨的我。
从她第一次出现在我家,从齐非渊明确选择我的那一刻起,这份恨便一直存在,从未消散。
我怕,钱或许只是她目的一部分,她真正想做的,是报复。
冲着我,也冲着齐非渊。
会不会直接撕票?
这念头一冒出来,让我浑身控制不住发抖。
对她来说,杀了我或许算最彻底的报复,既能解心头之恨又能一了百了,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毕竟只要我活着,便永远是她眼里的刺,是她那段失败过往的见证,同时也算对齐非渊最好的报复。
又或者,她根本没打算让我痛快的死?
会不会把我藏起来,让齐非渊永远找不到,或让人贩子卖到缅北那种地方。
甚至,她会不会觉得光我受罪不够,或者用别的手段让我生不如死?
各种猜测在脑子里翻来覆去,没有一种能让人安心。
不知道哪种可能会成真,只觉得每一种设想均透着刺骨的危险,我紧紧抱着自己,在黑暗里承受着无边惶恐。
好在整整两天,日子过得还算——除了固定有人开门送食物,其余时间几乎没人来打扰。
送食物的人每次进来都不着急离开,脚步拖沓地站在原地,眼神黏腻又露骨地在我身上来回游走。
目光像带着钩子,刮得人浑身发毛。
有时还会咧开嘴笑,露出黄腻的牙齿,嘴里嘟囔着几句不清不楚的浑话,那副令人作呕的模样,让我胃里一阵翻搅。
只想缩得更紧,把自己藏进角落。
我试过叫喊,试过要求见林方媛,可始终无人理会,或门外传来不耐烦呵斥。
自第一天见过一面后,林方媛如同彻底消失,再未露过面。
这两天里,每一分每一秒过得格外漫长。
伤口的疼、身体的乏、心里的焦躁,三种滋味缠在一起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一遍遍熬,数着窗外光线的明灭。
我在等待中耗着,既盼着时间快些过,早点揭晓最终的结果,又怕那一刻真的到来,迎来的是无法承受的残酷结局。
当第二天的晨光透过栏杆照进屋内,生锈的铁门再次发出刺耳的声响。